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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那窗,韩云瑶禁不住苦笑。
每一次在危机面前都是被封子珞解救,却又不肯答应与他的亲事,她算什么人呢?
矫情?做作?
韩云瑶已经做好了打算,不管段恒要做什么,她都不能让他得逞,最坏的结果,是她绞了头发,从此青灯古佛。
她不想嫁给封子珞,也只是因为珍惜这重得的一生,想安稳平淡的度日罢了。
封子珞不是寻常人,必定要过或起伏或精彩的日子,她在他身边,怎么能独善其身?
就算封子珞待她好,日后她也要学会跟不同的女子打交道,应付争风吃醋,应付内宅事务。
一生一世一双人?
那不可能,韩云瑶想都不敢想。
从窗外越身而入的那人,真的是封子珞。
如同以往他出现在她的房间,他一派从容,屈指弹了弹并不见褶皱的衣襟,抬了头望住她。
韩云瑶只能叹气。
他忽然笑了:“我来救你,并没有条件。”
是了,她不肯答应嫁给他,上一次见面,他们就是因为这个不欢而散。
封子珞对她伸出手。
她沉默。
雨燕急了,低低唤道:“姑娘?”
韩云瑶抬头,迎上封子珞的眸光,“王爷,我又欠了你一次。”
封子珞勾唇,嗓音低沉:“不差这一次。”
韩云瑶一怔,肃容道:“王爷说过的亲事,可还作数?”
他反问:“你是何意?”
“我愿意。”
事到如今,她认了。
就是他罢。
风雨也好,浪潮也罢,她尽力相伴就是。
见她如此,封子珞倒是一怔。
他蹙眉:“我说过,我来救你,并没有条件。”
韩云瑶道:“我答应嫁给你,和你这次来救我并没有关系。”
雨燕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想要劝解几句,却又插不上话。
静寂中,封子珞看着韩云瑶,韩云瑶亦坚定地看着封子珞。
周遭一片暗色,韩云瑶却看得分明,封子珞的眸中渐渐闪出了点点星辉。
他唇畔似也现出璀璨,“你是真心?”
韩云瑶重重点头。
既然答应,就是全心全意地对待。
“好。”封子珞再次伸出手,韩云瑶没有迟疑,把自己的手放进了他温暖的掌中。
两世为人第一次,韩云瑶爬了窗户。
也不算是爬,她抱住封子珞的腰,被轻轻一带就离开了这个屋子。
雨燕紧跟在后,手脚并用地爬了出去。
待看清周围,韩云瑶愣了愣:“王爷是一个人来的?”
这小小的院子里,除了那两个看守倒在地上,并没有别的人影。
封子珞道:“阿泽等在外面。”
韩云瑶诧异地看向封子珞,他真是够大胆,这里毕竟是段恒的皇子府啊。
封子珞箍紧韩云瑶的腰,却皱着眉回头看去。
韩云瑶与他一同回头。
视线所及处,雨燕一脸果决,“姑娘,你走吧,不用管我。”
韩云瑶还未开口,封子珞道:“你家姑娘怎么肯留下你,你等一等,我叫阿泽来带你。”
韩云瑶:“……”
她想说的都被封子珞说了。
雨燕应是,把自己藏到了阴影里。
就这样,韩云瑶和雨燕去了锏亲王府。
话说回来,疼晕了的段恒被送回皇子府,半路上便有下人匆匆忙忙地找了上来。
“不好了,人不见了……”那人大呼小叫地喘着粗气。
待到近前看清段恒的状况,那人闭了嘴,只是手足无措。
段恒回去,请医问药一通忙乱,才悠悠然醒转过来。
三皇子妃坐在窗前垂泪,见他醒了,立马竖起眉:“这是又闹了什么事?你都多大的人了,一时消停的功夫也没有……你知不知道,你这只手废了啊……”
段恒脑子不灵透,彦景帝便费心给他选了个出身不高性格泼辣的妻子。
但这三皇子妃不仅泼辣,且还善妒,正因为她善妒,段恒不敢轻易招惹别的女子,就是府中的几房妾室也不常碰。
所以,段恒只是单纯的把韩云瑶关了起来。
当然,这件事是绝对的瞒着三皇子妃的,如果叫她知道,马上就会吵嚷开来,事情就会暴露,段恒的麻烦就大了。
段恒脑袋晕乎乎的,稍微动一动,便有钻心的痛意自手上传遍全身。
他哭唧唧道:“我要死了……”
“胡说什么!”三皇子妃喝到:“什么死啊活的,哪就至于!你说,你是惹了谁?被谁打了?”
三皇子妃心中有数,段恒再不济也是皇子,一般的人不敢惹他,即便是有这个胆子,也得能过得了段恒的随从那一关。
能把段恒打成这样,满京城里数来数去也没有谁了。
若真是她猜中的那个人,这哑巴亏只能认了。
连段桡段朗都挨过打不是吗?
段恒后知后觉地想起三皇子妃的话,头皮炸起,“你刚刚说什么?我的手废了?”
“可不就是废了,”三皇子妃呜呜地哭,恨恨地捏着拳头要捶段恒,想起他受了伤,只得作罢,“骨头都碎了,养好了也是不能动了。”
段恒只觉得手更疼了,简直是吸口气都疼得受不了。
连心口的闷痛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三皇子妃忽然记起一件事,擦擦眼泪问道:“我今早听说你昨天带了个人回来,是谁?怎么还藏起来了不让我见?”
“那个……”段恒支支吾吾地,眼睛一转,故作聪明道:“什么都没有!你就当是家里进来个老鼠,不用管它!”
“你说,到底是谁?”三皇子妃的疑心被勾起,高声道:“那院子通着后门,你把人从后门带进来,自己却绕到前门再进府,是想糊弄我来着吧?”
说着,三皇子妃爆起:“是不是你背着我弄了个妖精进来?”
段恒一急,冲口叫道:“哪有!是韩家的姑娘……”
“韩家的姑娘?”刹那间,三皇子妃心中好多个念头转过,仿佛明白了什么。
她呆呆地看了段恒半晌,“嗬嗬”地怪笑了起来,“段恒啊段恒,我跟你做了好几年夫妻,我居然没有看出来,你不止缺心眼,还是个色胆包天的!韩大姑娘是吧,她是什么人,那是锏亲王的心上人!”
段恒再顾不得别的,干脆嚷道:“我哪有那个胆子,是老四!他说,珞子都处处压我们兄弟一头,总要想办法让他好看才对,我能有什么办法,只能拿韩姑娘……给珞子都戴一顶绿帽!”
“你睡了她?”三皇子妃眼睛瞪得极大,表情都有些狰狞。
“我怎么敢!我连睡个自己的妾都得看你的脸色,更何况是别的女人!再说了,我昨晚不是抱着你睡的吗?”段恒急忙表忠心:“京城里谁不知道我老实,家里银钱被你捏得死死的,我连个外宅都置办不起,没办法了才把人藏到那破院子里……你放心,不管是手指头还是脚指头,我都不曾摸过!啊,不是,我连头发丝儿都没有挨过的!”
三皇子妃的脸色渐渐缓和,怒其不争地拍了段恒一巴掌。
段恒这才又觉得疼了,“哎呦哎呦”地叫唤起来。
叫了几声,段恒骂道:“珞子都真是缺德,居然废了我一只手!来人,用门板扛着我进宫去,我要去见父皇……”
段恒一面说一面扭动身体,一个不当心,“扑通”一声从床上掉了下去。
三皇子妃跺脚道:“你这是闹什么,要我说就算了,你去见父皇能争出什么来?前有二哥,后有老四,哪个不是白白挨了打。再者说,是你犯错在先,搞不好受罚的是你,难不成你也想追着二皇子去那等苦寒的地方?”
段恒不依,撒泼打滚地哭喊。
到底,段恒还是在第二日进了宫。
他把伤了的那只手缠上厚厚的白布,用绳子掉在肩膀上,一路哭天喊地地去了彦景帝寝宫。
苏忠见了就是一惊。
段恒抹把脸,叫一声“父皇”就要冲进去。
苏忠急忙拦住他,哄着他道:“陛下正忙着,殿下就耐心等一等,奴才叫人打水给您洗把脸可好?”
段恒就是故意哭给彦景帝看的,当然不肯洗脸,与苏忠推推搡搡间,段恒耳尖地听见,里头传来封子珞的声音。
冤家相遇,段恒喊得愈发用力。
“叫他滚进来!”彦景帝的怒喝声响起,苏忠这才松开了段恒。
苏忠一溜小跑,先于段恒进得殿内,战战兢兢跪下磕头道:“陛下,奴才无用,拦不住三殿下。”
段恒跟随着苏忠进来,却抬起腿把苏忠踢了一脚。
苏忠本就是跪着,这一脚踢得突然,苏忠便朝前一扑,彻底趴下了。
段恒犹自叫着:“死奴才,胆敢拦我……”
收回脚,段恒却是扑通一跪,嚎道:“父皇给儿臣做主啊!儿臣受了天大的委屈,这就要冤死啦!苍天啊,我冤啊!”
上头彦景帝已是面沉如水。
封子珞已经把从段恒府中救出韩云瑶的事情如实说了,即便此刻段恒不来,彦景帝也是要传召他的。
段恒幼时生过一场大病,病愈后脑子就有些不好使,左右他不是长子,不用担负什么责任,彦景帝也不想别的,只要他平安长大就好,所以对他宽松了些。
这一刻,彦景帝看着段恒撒泼,只觉得后悔。
早知如此,该对段恒严格些才是。
偏偏段恒不会看人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