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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子珞道：“也不知你喜欢些什么，就随便送了点东西，还用得上吧？”
他既提起，韩云瑶便郑重道：“臣女还未谢过王爷。”
“谢？”封子珞轻笑出声：“谢我倒是容易得很。”
说着，他回头，视线从韩云瑶脸上掠过：“姑娘就应了我一件事吧。”
他眸光清淡，韩云瑶却被看得面上一烫。
仿佛她是已经落入网中的猎物，任他处置。
定了定神，韩云瑶抿唇不语，她不能应。
“回礼是应该的，我不如王爷多金，只能尽些心意罢了，改日，我自当把礼物奉上。”
“我还未说应什么你就拒绝，”封子珞摇头：“姑娘倒是小气。”
一路再无话。
却不想到了舒华宫，封子珞大步当先走了进去。
宫人通报过，两人进去。
端妃笑道：“怎么今日这么巧，竟是两个同时来了？”
听话听音，分明不是端妃要她来的，韩云瑶忍不住看向封子珞。
封子珞坦然回看韩云瑶，眉间渐渐凝重：“我有话要说。”
端妃微微诧异：“这是怎么了？子都如此严肃，倒是难得一见。”
蓦地，韩云瑶心中一紧。
封子珞特地把她带来见端妃，若她没有料错，他要说的话与她有关。
封子珞抬手，将衣襟理了一理，朝着端妃躬身，“娘娘，我是来求亲的。”
端妃愕然，转而一笑：“求亲？”
韩云瑶却身子一晃，不自觉地，双手紧紧攥起。
“是，请娘娘答应，允瑶儿嫁我。”
端妃唇边笑意加深，带着些促狭道：“这事儿我说了也不算数，还得看瑶儿的意思。”
说罢，端妃看向韩云瑶，却被韩云瑶的模样吓了一跳：“瑶儿？”
韩云瑶脸色煞白，只觉得有什么在耳边轰隆隆响着，震得她心神俱乱。
端妃就要扶她，被封子珞抢先了一步。
“瑶儿？”似乎熟悉又似乎陌生的嗓音，让韩云瑶的一颗心愈发下沉。
她启唇，喃喃道：“既是向我求亲，为什么要问娘娘？”
端妃先就笑起来：“哎呀，瑶儿，这是我的不是，怪我忘了告诉你……”
端妃的话音仿佛很远，又仿佛很近。
韩云瑶迷迷糊糊地想着，原来如此。
她与端妃的关系，封子珞早就知道。
韩云瑶的头嗡嗡响，眼窝干涩得厉害。
她用力眨眼，试图把那难受的干涩感驱散，然而却是徒劳。
半晌，她道：“我不能答应。”
端妃怔了怔，这才察觉到韩云瑶的异样不是因为羞涩。
韩云瑶推开封子珞，仰头看着他：“王爷，我是谁？你又是谁？你想娶我，可能么？”
封子珞蹙眉，抬手，竟是摘掉了脸上的面具。
端妃错愕。
韩云瑶眼底沉静一片。
“我是谁？”封子珞道：“从这一刻开始，我以真面目示人，瑶儿你记住，我是为了你。”
“真面目？”韩云瑶缓缓扬唇，一抹讥诮分明。
摘了面具就是真面目？他为什么不说，自己是来自大燕？
端妃低低道：“瑶儿，是我疏忽了，竟忘了与你说明，子都母亲与我是旧交，许多事情，子都都是知道的。”
韩云瑶轻轻“哦”了一声：“所以，王爷对我的身世不在乎？”
他还真是大度呢。
对一个背叛了自己父亲的女子所生的孩子，也可以毫无保留的接受？
“你是你，我是我，我要娶你与旁的无关，我没有去韩府，而是直接来问端妃娘娘，我以为，你该明白我的心意。”封子珞定定望着韩云瑶，眸色幽暗。
“对不住，子都，”端妃面上现出歉意：“是我的不是，没有早些对瑶儿说出实情。”
禁不住，韩云瑶冷哼出声。
实情？实情就是，她就像是个笑话。
她无法想象，之前封子珞每每见到她时，是以怎样的心态看待。
而她一无所知，还曾因为自己与封子珞错乱的关系烦恼。
站起身来，韩云瑶福了福身：“娘娘，我这就走了。”
“这就走？”端妃要拦，被封子珞阻止。
他道：“我送她回去。”
韩云瑶目不斜视，径直掠过封子珞走了出去。
封子珞立即追了上去。
韩云瑶心中不忿，脚下步子极快，但封子珞身高腿长，一派从容地始终跟在韩云瑶身后。
他们一路走，一路引起骚乱。
封子珞竟然真的扔掉了面具。
他本就是惹眼的存在，这时候更是极其的引人注目，甚至有的宫女太监因为太过震惊，控制不住地或惊呼出声或扔掉了手上的东西。
韩云瑶暗自咬牙。
她一颗心纷纷乱乱，忽上忽下地仿佛悬在半空，脑子里更是理不出头绪，只是恍惚间，她好像气得厉害。
走到内宫门，韩云瑶想起一件事。
孙氏定然已经走了，端妃没有安排车撵，她怎么回去？
她知道封子珞就在身后，可她不能回头。
见她停下，封子珞上前抓住她手腕。
“放手！”韩云瑶挣了挣，低喝道：“王爷，你不要脸面，我还要见人！如今传言满天飞，你还想怎样？”
封子珞抓得更紧，“我说过了，我娶你！”
“我不嫁！”怒意喷薄而出，韩云瑶喊道：“你凭什么以为我会答应？”
偏在这时，韩云瑶看见不远处有两个小太监在探头，她更加恼。
封子珞一眼看过去，那两个小太监缩缩脖子，一溜烟地跑了。
封子珞道：“你还要吵么？”
他眸中澄澈一片，嘴角挂着清浅笑意，因面具不在，一张颠倒众生的脸清清楚楚地就在韩云瑶面前。
看起来，竟像是韩云瑶在无理取闹。
韩云瑶忽然泄了气，她低头，认命般道：“我怕了你了，王爷，我这就绞了头发出家行么？”
封子珞失笑：“我是要娶你，你却要去出家当姑子，莫非要我做个和尚？”
到底，韩云瑶坐上封子珞的马车回了韩府。
待韩云瑶下了马车，封子珞道：“姑娘的回礼我还是要的，你这两日也别闲着，给我绣个荷包。”
韩云瑶一怔，转而点头。
她说了要还礼的，别的东西她也拿不出来，就仔仔细细地绣个荷包好了。
见她应了，封子珞满意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