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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的却频率极快的脚步声响起，韩云菲一个激灵，脊背绷直。
“瑶儿？”
有人低低唤了一声，掀开账幔走进来。
韩云菲不动，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
“你在等我？”那人语音也很含糊，不知是因为饮了酒还是因为激动，“那么多人看着，我也是不好脱身。”
韩云菲忽地觉得不对劲，但她还未转头，那人已经扑上来，从后头一把抱紧了她。
“瑶儿，你可知我多么想你……”那人口中吐出的气息喷洒到韩云菲耳后，伸开双臂把韩云菲箍紧。
“这不是封子珞！”韩云菲心下大惊，张开嘴就要呼喊，但不知为什么，她居然发出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声音。
韩云菲惊惧地发现，她的身体竟是不受控制了！
身后那人开始动作，随着他的手掌游移，韩云菲愈发觉得绵软无力，却偏偏又好似舒适无比。
轰然一下，韩云菲头皮炸开。
这种感觉，她是经历过的。
那些不堪的记忆在这一刻突兀地袭来，韩云菲怕到呜咽出声。
但她发出来的声音，却于呜咽绝对不同。
身后那人仿佛被刺激到，动作愈发凶猛起来。
韩云菲被一股大力翻转过去，终于与那人面对面。
段朗！
“怎么是你？”段朗的震惊绝不小于韩云菲。
彼此的相认只是一瞬，转瞬之后，段朗继续动作。
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促使着，段朗的理智渐渐远去，只剩下了最初的本能。
最后那一丝清明中，段朗想，既然事已至此，他速战速决，快快离开就是。
男女两个交杂在一起的喘息声中，赵凝儿的尖叫声响起。
这尖叫足够刺耳，却无法让已经沉入混沌中的段朗与韩云菲清醒过来。
本来这亭子周围并没有什么人，尖叫声响起之后，却不知从哪里来了好几个宫女太监。
与此同时，韩云瑶在路上被人拦住。
她的确去了端妃宫中，换了一条裙子。
因为常去，端妃那里给韩云瑶准备了许多衣裳。
匆忙间，韩云瑶走了一条可以节省时间的小径。
也是亏了她熟悉皇宫，才知道这条小径，但她绝料想不到，有人在这里等她。
那人一件暗色大氅，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步伐极快的韩云瑶险些一头撞上去。
“姑娘这莽撞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一改？”那人轻笑，攥住韩云瑶手腕。
封子珞！他怎么在这？
暗道不好，韩云瑶小心道：“王爷不在宴席上，怎么在这里？”
封子珞道：“奇怪，姑娘怎么说了我想说的？”
韩云瑶有些心急，她是掐算好了时间的，这时候赶去刚好看戏，若是晚了不能亲眼得见，岂不遗憾？
但她不敢表露，小心道：“我刚刚脏了衣裳，这才去端妃娘娘宫中的。”
“当真？”封子珞似乎不信，垂下眼真的看了看她身上衣裙。
知他难缠，韩云瑶淡定道：“是我不当心，洒了茶汤。”
封子珞“哦”了一声，轻笑道：“姑娘看着文静，却总是做一些莽撞的举止。”
他这句话听着随意，韩云瑶却觉得别扭，总好像他在暗示什么似的。
“王爷，不如我们一边说一边走？我出来这半天，该快些回去才是。”
封子珞点头，却不行动，望天道：“姑娘看今夜月色如何？”
“十五的月，当然是好的。”韩云瑶敷衍道。
“既然好，为何要急着回去，与我赏月不好么？”封子珞仍然望天，做出一副真的要赏月的姿态。
韩云瑶愈发着急，悄悄瞪了封子珞一眼，头一次觉得眼里看到的侧颜有些多余。
“我，我好冷。”情急无奈，韩云瑶道。
封子珞低头，斜斜睨她，终于松开了攥着她手腕的那只手。
韩云瑶松了口气。
他却是伸了手解开大氅，披到她身上。
他高出她不少，这大氅将韩云瑶裹得严严实实。
韩云瑶叹了一声，轻轻拽他衣袖，“王爷，我们回去吧？”
封子珞低头，与她四目相对，淡声道：“姑娘急着回去，可是有事？”
韩云瑶再叹，点头道：“有事，我急着回去看戏。”
她已下定决心，如果封子珞再问，她就和盘托出。
刚刚他们之间看似随意的几句对话，实则是在打机锋，韩云瑶断定，封子珞对她要做的事情清清楚楚。
罢了，他清楚就清楚吧，只要不来干扰她就好。
然而封子珞什么都没有问，他在前头迈开步子，韩云瑶急忙追了上去。
他们赶到时，那亭子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
不知是哪个腿快的去请了皇后，皇后与端妃一行人，与韩云瑶几乎同时到达。
皇后听说事关段朗，这才特意叫上了端妃，至于其他人，都留在了原处。
皇后目光一闪，似笑非笑道：“怎么这里这么多人，有热闹好瞧么？”
她被端妃欺压多年，难得寻了个段朗出事的机会，早已雀跃不已，只是要端着皇后的做派罢了。
端妃笑道：“今日是上元节，本就该热热闹闹的过，最好这里是热闹而不是出乱子，否则，娘娘怕是还要跟陛下解释一番。”
皇后扬眉，端妃先她一步又道：“宫中出了乱子，可不都是娘娘你的责任么？哎呀，说来是我不好，皇后姐姐莫怪，陛下早就说过要我掌管后宫，是我偷懒不肯罢了，如今连累了姐姐，都是我的不是。”
端妃语不停顿，待她说完，皇后已是脸色煞白，唇色发青。
一众宫人俱是敛眉垂首，没有人敢应声。
离得远些的倒是没有听见皇后与端妃的对话。
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已经去亭子里看过，这时候匆匆跑到皇后身边，对皇后耳语了几句。
皇后嘴角一挑，面露得色。
仓惶的赵凝儿被带上来，对着皇后跪倒。
端妃不耐烦地看了赵凝儿一眼。
皇后倒是温声软语，朝着赵凝儿虚扶了一把：“赵姑娘，你都看到了什么？”
此刻赵凝儿已是悔得肠子都青了，含混道：“臣女……刚刚觉得闷热，臣女出来透透气，并未看到什么。”
皇后还要追问，端妃却是嗤了一声：“看到什么就说吧，还拿捏着作甚？”
赵凝儿头低得更甚，恨不能把自己埋进砖缝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