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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信。”柳望春歪头,眼眸直勾勾地看着他,表情依旧笃定。
芬格尔往旁边看去,看到梁靖风的整张脸跟螃蟹似的直接涨红了。
这家伙从口袋掏出电话,快速找到联系人,拨通之后给柳望春看了眼,随后放到...
夜风穿过天桥缝隙,吹得人脊背发凉。白颂哲搂紧张志胜的肩,将她往怀里带了带:“别站太久,感冒了还得我熬姜汤。”
她轻笑一声,指尖还残留着他唇角的温度:“你那姜汤也就骗骗街坊,我妈说你小时候连水都能煮糊。”
“那是意外。”他佯怒,“再说了,现在不一样了,为了给你喝上一口热汤,我能通宵守灶。”
两人相视一笑,脚步却在下桥时忽然顿住。
前方巷口停着一辆无牌电动车,车筐里躺着一个牛皮纸袋,被风吹得微微掀动。白颂哲眼神一凛,快步上前捡起,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叠泛黄的照片和一份手写病历复印件。照片上是十七年前的老急诊楼外景,时间戳显示为凌晨两点十七分。其中一张模糊影像中,陆远秋抱着一个小女孩疾步走入医院大门,雨水顺着他的西装滴落,而女孩手腕上缠着纱布,隐约露出半枚银饰轮廓。
“这是……”张志胜声音微颤,“我?!”
白颂哲盯着那枚银饰放大图,瞳孔骤缩。他从钱包夹层取出一枚旧钥匙扣??那是母亲遗物之一,上面挂着一枚磨损严重的银牌,正面刻着“夏”字,背面却有一道浅浅凹痕,形状与照片中的银饰完全吻合。
“你母亲当年送你的护身符丢了,是不是?”他低声问。
“嗯……大概十岁那年弄丢的,在外婆家附近。”她皱眉,“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丢的不是普通的饰物。”他握紧纸袋,“是你身份的一部分。”
手机突然震动,正是那封未读邮件提醒。白颂哲点开附件视频,画面再次播放:陆远秋抱女孩入院,护士接诊登记姓名栏写着“张小婉”,但随后一名穿白大褂的男人迅速用笔划去,改写成“无名女童”。紧接着镜头切换至一间办公室,该医生与陆远秋握手交谈,桌上文件标题赫然印着《领养程序审批表》。
“他们篡改了你的出生信息。”白颂哲声音冷如冰刃,“你根本不是张慧兰亲生女儿。”
张志胜猛地后退一步,脸色惨白:“不可能!我妈从小带我体检、打疫苗,户口本也……”
“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父亲早逝,母亲独自经营一家濒临破产的小公司?为什么她对陆氏集团如此恐惧?又为什么,你会在超市故意制造偷窃事件引我注意?”
她嘴唇哆嗦:“我只是想救公司……不想看着她一辈子被压榨……”
“可你真正的身世,才是压在这座城最深的秘密。”他抬头望向远处陆氏大厦灯火,“陆远秋十七年前参与非法领养交易,把你从亲生家庭拐走,再通过内部关系伪造户籍。而你母亲??真正的生母,或许至今仍在寻找你。”
空气仿佛凝固。远处钟楼敲响三点,寒意渗入骨髓。
张志胜终于开口,嗓音沙哑:“所以那天你说你知道我在演戏……其实你早就查过我?”
“不。”他摇头,“最初我真的以为你是高冷校花一时失足。但后来我发现,你偷的是价值三百块的进口巧克力,付款码却故意扫错三次,引起保安注意。这种精准操控情绪的能力,不像冲动犯罪。”
“于是你顺藤摸瓜?”
“不止。”他打开手机相册,翻出一张老照片,“这是我妈最后一张工作照,摄于她去世前一个月。你看这背景柜台??和你现在母亲经营的‘馨悦文具’位置一致。而当时,那里是一家妇产科诊所。”
她呼吸一滞。
“那家诊所十年前因医疗事故关闭,负责人失踪。但我查到,它曾隶属于陆氏旗下子公司,专门处理‘特殊生育档案’。”他一字一句道,“你母亲张慧兰,原名林素芬,是那里的助产士。她在一次夜间值班时,发现自己刚接生的女婴被强行带走,送往陆家指定地点。她试图反抗,却被威胁生命安全,被迫签下保密协议,并收养另一个病亡婴儿顶替身份??也就是现在的你。”
“荒唐!”她吼出声,眼中已有泪光闪动,“如果真是这样,她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让我活在一个谎言里?”
“因为她爱你。”白颂哲语气沉重,“她拼尽全力把你抢回来,哪怕只能以假身份活着。她不敢揭发,怕你被夺走;不敢逃离,怕牵连更多无辜。直到你长大成人,她才敢冒险让你接近陆家权力核心??借由我的回归,掀起风暴。”
沉默良久,张志胜缓缓蹲下身子,抱住膝盖:“我一直觉得奇怪……为什么我爸死后,她突然变得那么怕黑,总说夜里有人敲窗……原来她不是疯了,她是记得。”
白颂哲蹲下来,握住她的手:“现在我们有两个选择。一是继续装作不知情,等陆家完成股权变更,然后慢慢布局反击;二是立刻公开这段录像,引爆舆论,逼他们提前暴露破绽。”
“可一旦这么做,我妈就危险了。”
“所以我不会让她单独面对。”他直视她眼睛,“我会以‘夏一碗面’创始人的名义召开第二场发布会,宣布启动‘寻亲公益计划’,借助全国媒体力量寻找十九年前失踪的新生儿家属。届时,所有线索都将指向陆氏关联机构,却不直接点名。”
“迂回战术?”
“是保护。”他轻声道,“我们要撕开他们的面具,但不能牺牲你母亲。”
凌晨四点,他们在公寓书房拟定声明稿。窗外晨曦初露,城市尚未苏醒。张志胜忽然问:“你说……我妈会不会其实是自愿参与的?”
“不会。”白颂哲斩钉截铁,“那份保密协议上有非自愿按压痕迹,且签字笔迹分析显示书写者处于极度紧张状态。更重要的是??”他调出一段音频,“这是昨晚黑客从陆氏内网截获的会议录音。七伯提到:‘当年那个助产士差点坏了大事,要不是远秋及时处理,现在哪还有张家这号人物。’”
她浑身一震。
“处理?”她喃喃,“所以他不仅偷走了我,还想杀了我妈?”
“但他失败了。”白颂哲关掉音频,“因为她手里握着关键证据??你出生时的DNA样本存根,藏在文具店仓库最底层货架的空笔盒里。”
第二天中午十二点,“夏一碗面”门前再次聚集大批记者。白颂哲身穿素色衬衫立于临时搭建的讲台前,身后横幅写着:“一碗面,一座城,一份爱??启动‘失散家庭重聚行动’”。
“各位。”他声音沉稳,“过去二十四小时,我们收到了超过两千条寻亲线索。有人寻找失联三十年的女儿,有人希望找到被抱养的儿子。这些故事让我想起母亲常说的一句话:‘人间烟火最暖,莫过于一家人围坐吃面。’”
台下掌声渐息,他继续道:“因此,从今日起,每卖出一百碗面,我们将资助一位寻亲者进行免费基因检测。同时,我们联合市妇联设立专项基金,帮助因非法领养受害的家庭重建生活。”
记者追问:“您是否怀疑某些企业或个人涉及此类违法行为?”
“法律自有调查程序。”他淡淡回应,“但我们坚信,阳光之下无所遁形。只要坚持正义,真相终会浮现。”
发布会结束十分钟,陆氏集团紧急召开闭门会议。
“他在试探!”二伯暴跳如雷,“这什么狗屁寻亲计划,分明是冲着我们来的!”
大伯阴沉着脸:“他已经掌握了多少?”
七伯冷笑:“不过是虚张声势。就算真有证据,也不敢拿出来。真闹大了,他那个假清高的奶奶也要背上包庇罪名。”
陆远秋始终未语,直至众人吵罢,才缓缓开口:“传话下去,让张慧兰‘休假’。”
“什么意思?”
“明天开始,她公司将接受税务稽查。顺便通知社保局,查她二十年来员工缴纳记录。”他垂眸,“我要让她明白,有些记忆,最好永远埋葬。”
当晚八点,张志胜接到母亲电话。
“小胜啊……妈妈可能要去外地疗养一阵。”声音疲惫而克制,“公司有点麻烦,你不用担心。”
“妈!”她急道,“是不是他们找你了?”
“没有的事。”对方强笑,“倒是你,最近少跟白颂哲走太近,人家前途远大,别拖累了人家。”
电话匆匆挂断。
半小时后,白颂哲收到匿名短信:【目标亲属已被监控,建议暂缓行动。代号‘蚀心’已激活,心理施压预计七十二小时内见效。】
“他们要毁掉她精神防线。”他盯着手机,眸色幽深,“先是孤立,再是恐吓,最后让她自我怀疑??典型的瓦解流程。”
张志胜咬唇:“怎么办?报警有用吗?”
“没证据就是骚扰指控。”他起身踱步,“除非……我们能让她主动说出真相,并留下不可篡改的记录。”
深夜十一点,他们驱车来到张慧兰居住的老小区。单元楼下,两名便衣男子正倚车抽烟。白颂哲绕道后窗潜入,发现屋内摄像头已被拆除,但客厅茶几上摆着一本翻开的日历??6月18日那页,用红笔圈出三个字:“别信我。”
“她在求救。”张志胜眼眶通红,“她怕自己撑不住,会说出不该说的话……”
“所以我们必须抢在他们之前拿到证词。”白颂哲果断拨通律师电话,“准备远程公证系统,今晚就要做一份具有法律效力的陈述书。”
凌晨一点,张慧兰在卧室醒来,看见女儿坐在床边。
“小胜?你怎么来了……快走,他们会……”
“妈,我知道一切了。”张志胜握住她颤抖的手,“关于医院,关于孩子,关于你如何冒着生命危险把我带回身边……我都懂。”
老人怔住,泪水瞬间涌出:“你……你不该知道的……他们会杀了你……”
“不会。”白颂哲走进来,递上平板电脑,“我们现在连线市公证处值班律师,您可以录制一段视频声明。内容不限,只求真实。录完之后,文件将加密上传至区块链服务器,任何人无法删除。”
“你们……疯了吗?”她抽泣,“一旦说出来,我就完了……”
“可不说出来,你就永远被困在噩梦里。”他跪在床前,“阿姨,您用一生守护了一个谎言,只为给她一个安稳童年。但现在,她需要知道真相,才能真正自由。”
良久,她终于点头。
三小时后,一段长达四十五分钟的视频完成录制。张慧兰详细讲述了十九年前那晚的经历:如何目睹一名孕妇被强行注射镇静剂,如何发现新生儿被秘密转移,如何在混乱中偷偷调换婴儿并藏匿原始出生证明……末了,她望着镜头哽咽:“我不知道那个真正的母亲是谁,但我希望她能看到??她的女儿活着,健康,被人深深爱着。”
清晨五点,文件成功备案。与此同时,白颂哲同步将副本发送至十家主流媒体邮箱,并设置定时发布:**72小时后,全网公开**。
“这样一来,他们就不敢轻举妄动。”他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七十二小时缓冲期,足够我们布置下一步。”
张志胜轻轻靠在他肩头:“你说……真正的生母会是谁?”
“不知道。”他低语,“但既然命运让我们走到今天,我相信答案不远了。”
同一时刻,境外某数据中心,一份新指令悄然生成:
【代号‘蚀心’升级为‘焚巢’,允许使用非常规手段清除障碍。目标优先级调整:张慧兰→白颂哲→张志胜。】
而在陆远秋办公室,保险柜缓缓开启。他取出一只尘封多年的木盒,打开后,里面静静躺着一枚刻有“张”字的银饰,旁边还有一张泛黄纸条:
“若她归来,请归还此物。??L.S.”
他摩挲着银饰边缘,嘴角浮现出一丝复杂笑意。
“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