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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
“丞相回城,闲人闪避!”
当!
铜锣开到,净水泼街,老丞相哈麻回城的声势浩大,无数人看到这一幕都不由感慨他的架势甚大。
而这消息很快也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了京城之内。
此时京城菜市口,脱脱端坐在监斩台上的一个空闲的屋子里,这时左手一杯茶水,正在那里喝着茶水,等候着外面的时刻,对于监斩小明王这样的存在,必须要等到午时三刻。
现在离午时三刻还有一段时间,而脱脱的心却非常不平稳,因为今天这事的确不小啊。
城内监斩假的小明王,挽回江湖声誉,只有江湖声誉挽回了,然后自己再稍微使些手段,再把藩削,到时候自己可就成了整个大乾上下,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存在。
而且这个一人之下的一人,并不是皇宫里面的皇帝,他指的是那位活佛八思巴。
至于皇帝,那不过是自己手里的傀儡而已。
这就是脱脱的野心,没办法,谁到了脱脱这一步,谁都会有此野心,这世界就是这样,人的野心是没有停止的时候,他们的野心都在疯狂的膨胀,没有一刻能够停歇下来。
这权利这场赛道就是这样的,只有上车没有下车,而且上车之后,只能一条路走到黑,连个中途中转都没有,要么一路爬到权利的最高点,要么就死在权利这条路上。
这就是一条不归路。
脱脱知道自己这样做的危险程度,可是没办法,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已经回不了头了。
再说他凭什么回头,他马上就要成功了,他马上就要登上这权利的最高点了,要不是那该死的陈九四搞了一出奇袭皇宫,他岂能如此被动,成了如今这个场面,这简直就是玩笑。
不过也还好,这一切还有弥补的机会,只要今日哈麻那狗贼进不了城,那么自己就还有补救的程度。
至于哈麻那里,脱脱饮了一口茶水,压制了自己心中的隐隐不安,心想,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毕竟这次出手的可是达摩巴,以达摩巴的实力,哈麻定然是难逃一死。
可是不知道为何脱脱总感觉心神不宁,他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茶杯,心中想入非非。
而就在这时突然外面响起了一阵急切的脚步声,脱脱就怕这种急切的脚步声,要知道他身边的人大大部分走路都是轻声轻语的,唯一有机会在自己面前如此快速的走路的,只有自己的传令兵,而每一次他们急切的脚步都会给
脱脱带来并不友好的消息。
脱脱这样想着,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心情稳定一些,这时传令兵已经冲了进来。
看着传令兵急切的样子,脱脱道:“怎么了?”
传令兵:“大人,不好了,出大事了!”
脱脱看着他道:“什么事,说。”
“哈麻,哈麻他的队伍已经离东城门只有二里地了,我们已经能看到他们的队伍了!”
“什么!”
脱脱腾的一声站了起来,看着传令兵道:“你说什么?哈麻离城只有二里地了?”
“没错,我们在城门楼上看的清清楚楚!”
“这怎么可能!”
脱脱的脸上充满了震惊,满脸的不敢置信,这怎么可能,达摩巴失手了吗?
脱脱想着看着传令兵道:“达摩巴呢?”
传令兵道:“根据,咱们跟着达摩巴一起去的士兵说,达摩巴被人拦住了,并没有能拦得住哈麻!”
“谁,谁能拦得住熔神二转的达摩巴?”
脱脱看着传令兵厉声问道,看着脱脱的咆哮,传令兵道:“据传令兵说是陈九四!”
“谁!”
脱脱更吃惊了看着传令兵问道。
“黄州府陈九四!”
“又是他!”
听到这个名字,脱脱咬牙切齿,恨不能生吞活剥了陈九四,可是这时可没有时间留给他发牢骚了,这时就见传令兵道:“大人,咱们现在怎么办?”
听了这话脱脱道:“先别管什么陈九四了。”
脱脱说着,紧跟着沉吟了许久开口道:“传我命令,给东门守卫,反贼手段甚多,有可能会化妆成反贼的样子进城,他一定要给我把眼睛瞪大了,看清楚敌人到底是谁,决不允许把反贼放进城来!”
传令兵听了这话一愣道:“是大人,可是反贼要是抵抗呢?”
脱脱道:“格杀勿论!”
说完这话,脱脱的眼睛已经彻底红了,无论如何绝对不能让哈麻他们入城!
这时脱脱已经有些狗急跳墙了,他决不允许哈麻进城给他捣乱,脱脱这样想着,这时传令兵飞速的跑了出去,给东城守卫传信。
此时东城门。
东城守卫也就是脱脱手下的一员副将,也当然丞相府的副统领一职,实力也不错,有熔炉境的实力。
这时这位东城守卫,丞相府副统领,张通,正在一脸凝重的听着传令兵传来了的丞相大人一手情报,脸色凝重,眉宇间有化不开的愁容。
“回禀相爷,我知道了,我绝对不会让一个反贼从我的防线进城。”
听了这话,传令兵道:“那张大人,我这就回去禀告相爷,等事情做成之后,放心,相爷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张通听了这话道:“嗯,我知道。”
说完这话,张通眼睛已经看向了前面正在敲锣打鼓,大张旗鼓,招摇过市的丞相哈麻队伍。
这时挥手让人把他的长刀拿来,这时就见他阴沉着脸等待着队伍的到来。
传令兵立刻留下了人来监视这里的情况,一个传令兵回去向脱脱汇报这里的情况。
“老大人,前面就是东城门了!”
这时队伍中,王保保对哈麻说道,哈麻听了这话道:“走,进城,老夫倒要看看,他脱脱如何拦我。”
哈麻看到了大都城,倒也不再恐慌,毕竟达摩巴没有追上来,至于其他人他倒是不惧怕,毕竟没有熔神境,对他来说,倒不是什么大问题。
这时他们来到了城门口,就见这里的士兵一个剑拔弩张,赵雅与王保保对视一眼。
赵雅道:“哥,这些兵不对劲啊!”
听了这话,王保保道:“嗯,应该是得到命令了,一会儿你护着哈麻老大人就行,其余的你都不必理会!”
此话说完赵雅道:“三哥小心些。”
王保保呵呵道:“我又不是泥捏的,虽然不如陈九四,可是对付这些小喽?还是没有问题的。”
说到这里,王保保直接手按在腰间的长刀之上,紧跟着直接大摇大摆的往大都城而去。
这时大都城东城门外全面戒严,不过也有来往的行人,这时看到了这个队伍与守城部队之间,仿佛产生一阵玄妙的气场,这时纷纷停下脚步,缓慢行动。
这些家伙本能的察觉到了危险,所以一个个都表现出了防御状态。
而这时王保保却没有让队伍停下来,依旧是敲敲打打往前走,很快队伍就来到了城门口这里。
“站住!”
就听一声站住,紧跟着就看到了张通带着士兵过来道:“你们什么人,不知道全城戒严,为了保证陛下的安危,现在城内不允许进出!”
听了这话,王保保眯着眼睛道:“刚才好像有人过去了。”
张通道:“那都是清白人家,你等一看底子就不干净,说不定是反贼的奸细,我劝你们赶紧离开大都,不然后果有你们受的!”
听了这话,王保保脸色顿时难看道:“你是说我们是反贼?”
“大胆,谁给你的包天之胆,敢说我们是反贼,知不知道这后面轿子里坐的是谁,那是帝国的右丞相,哈麻老大人,那是当今皇帝的亲舅舅,你说他是反贼!”
“你们好大的狗胆!”
王保保厉声喝道,紧跟着就见后面的轿子帘缓缓的打开来,露出了一个人来,不是别人正是哈麻。
哈麻这时皱眉看着前面的人道:“你们是什么人,好大的狗胆,竟然敢拦老夫的轿子,你们想造反不成!”
哈麻在京城多年,本来就积威甚重,而且很多人都见过这位老大人,因此一露头,这些士兵立刻就认出了哈麻来,这时一个个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他们的确是丞相府的,可是他们不是丞相府的私兵啊,他们同意归属的大都城防营,按理来说他们应该是帝国京城的安保队伍。
他们听脱脱指挥,那是因为脱脱是帝国的丞相,可是对面这位哈麻也是帝国的丞相啊。
他们要是拦了这位丞相,那不是惹祸上身吗?
想到这里,这些士兵们立刻开始窃窃私语道:“真是老丞相,咋办拦吗?”
“拦个屁,你们不要命了,拦截帝国丞相,意图谋反!”
“就是,就是,这就是左丞相与右丞相的斗争,咱们可别卷进去,要是站错了队,小心小命不保。”
“没错,其实站错队没问题,大不了脱了这身皮不干了,可是真要是对右丞相大人动手,那就是谋反,那是要诛九族的,你们可想好了。”
“是啊,一个月六钱银子,玩什么命啊!”
听了这话,士兵们心中都有了计较,一个个都不说话,而是一个个站的笔直仿佛入了定一般。
看到哈麻的时候,张通的心里也是咯噔一下,尽管他想过事情会很困难,可是没想到会这么困难,哈麻这一露头,那直接把事情的难度提升到了另一个维度。
哈麻这张老脸在大都的确是很知名的,而且他可是在大都活跃了三十余年,这三十余年大都的这些吃官饭的谁不认识这位老丞相呢。
这时候哈麻出面,被周围的人看到,这时张通若是动手,那他可就真的彻底回不了头了。
这时他进退维谷。
站在那里,手握在刀柄之上,而哈麻看到了他,这时眯着眼睛道:“张通,是张通吗?”
哈麻问道,张通一愣,没想到哈麻认识自己,哈麻道:“怎么见到本相还不参见,我可记得你,皇帝御林军干总,我当年兼任御林军统帅的时候,你可是我的手下,怎么现在见到老上司也不知道见礼了!”
张通听了哈麻的话,握了握拳头,紧跟着直接往前迈了两步,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之上。
他这时脑海里有两个想法,第一个是为脱脱尽忠,高喊一声:“贼人受死。”就可以一刀砍上去了。
第二就是上前单膝一跪,说一句:“见过老丞相。”
那么就彻底失去了杀哈麻的机会,因为他自己若是都承认了哈麻的丞相身份,那他杀丞相,那就是公开造反,别说他是脱脱的手下,就算他是脱脱本人,你问他敢不敢承受一个,当街杀害朝廷右相的罪名!
若是张通这样做了,那真是神仙都保不住他了。
这时张通脑袋里两个想法正在打架,而这时王保保上前,一把按住了他握住刀柄的手腕。
张通一个激灵,刚想应激,却听王保保道:“别给人卖命,真的把命卖了,过去请个安,剩下的就没有你的事情了,至于脱脱承认你的条件,你就别想了,哈麻大人已经露脸,点明了身份,你要是真的敢动手。”
“那么将来出事了,脱脱只要说一句,我也没想到此人如此胆大,就能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净,而你呢?你为了你的主子尽了忠心,可是你想过如何自保吗?你想过你的主子会不会把你当成替罪羔羊?你想过吗?”
王保保声音慢慢传入了张通的耳朵里,与此同时脱脱继续道:“你回头看一眼,看一眼你手下的兵吧?他们都知道自保,我不信你不懂。”
“别说今天我们在这,你杀不了丞相,就算你真的杀了,你觉得你能活?”
“呵呵!”
王保保脸上带着嘲讽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何去何从,我想张大人应该是有选选择的。”
张通听了这话看了王保保一眼,眼神之中充满了难以严明的味道,而这时王保保松开了自己手道:“现在选择权在你自己的手里,是死,死活,何去何从,就看你自己的了!”
说完这话,王保保退后一步,一切都给张通准备好了,就看张通是如何选择。
张通这时看了看王保保,紧跟着又看看自己手中的腰刀,然后深吸一口气,紧跟着直接把手中的腰刀扔到一旁,几步来到了哈麻轿前站定,单膝跪倒:“恭迎丞相大人,入城!”
“大师,好酒量!”
某处森林之中,陈解,朱重八,达摩巴,三个人坐在一张桌前,一人拿着一只烤羊腿大口的吃着状态相当豪迈。
而陈解更是拿出了自己的陈年佳酿,黄州府老白干啊,如此烈酒直接就把眼前这二人征服了。
朱重八不用说,性子好爽,也是好酒之人,这时喝了陈解的老酒赞不绝口,直说喝了陈解的酒,以前喝的酒都算白喝了。
而达摩巴也不用说,状态也相当好。
这位佛门弟子,不戒酒肉,而且还是那个极其好酒之人,在看到陈解他们给他准备的一桌清汤寡水的吃食,当时就不愿意了。
看着这位佛门大和尚如此,朱重八邀请他过来吃烤全羊。
大和尚当真不客气,上去就撤了一直靠的金黄的羊腿啃了起来。
吃了羊腿之后,大和尚直叫渴,朱重八让人把酒水端来,大和尚喝了一口直摇头,要知道他平时都是喝皇帝御酒的,这江湖酒水自然难入其口。
看着大和尚如此不尽兴,陈解也没客气,直接就把自己存储在储物戒指内的酒水拿出来了。
陈解的储物戒指中,那些关于炼丹的书籍已经全部搬走了,腾出来的地方,放了一些能用到的物品,其中陈解还了几坛子酒水。
这酒本来是给方国珍这些义兄准备的,他们是太喜欢陈解的酒了。
不过这次来大都事情匆忙,这酒就没喝完,这时候就都拿出来了,直接就便宜了大和尚跟朱重八了。
二人是第一次喝陈解这样的烈酒,喝了之后,真的是上下通透的很,一下子就喜欢上陈解的酒了。
这时候,三个人坐在这里,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仿佛三个老朋友一般,这时候说他们在两刻钟前还剑拔弩张,甚至移平了半个森林,谁也不会相信的,可是这就是真实发生的。
男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奇怪,刚开始打生打死,但是打过了之后,就不会在意这些细节了。
三人这时吃着肉,喝着酒,达摩巴道:“陈九四,你这酒还真不错,我喜欢。”
陈解闻言道:“哈哈,你很有品味啊,你知道喜欢这酒的都是什么人吗?”
达摩巴听了这话道:“什么人?”
陈解道:“刘福通,彭莹玉,方国珍,怎么样,这酒够身份吧。”
听了这话,达摩巴笑道:“哈哈,那我这岂不是占了你的便宜了?”
陈解听了这话道:“这算什么占便宜,这酒能被大师这样的人物来喝,也算是它的造化了,将来要是传出去,这酒还不扬名天下,只有熔神境的强者,才配喝此酒,哈哈哈……………”
陈解突然想到了一个广告词,自己的黄州府老白干被这么多熔神境强者喜爱,若是真的往外卖,那绝对是高档货,甚至能抄出天价一坛。
绝对不比后世那些名酒差!
毕竟谁不想尝尝能被熔神境强者如此追捧的名酒,到底是什么味道呢?
这般想着,这时陈解看着达摩巴道:“大师,也是好酒之人,等有机会,我在送大师两坛。”
达摩巴闻言一愣看着陈解道:“陈九四,你我算是敌人吗?”
陈解道:“算。“
达摩巴道:“那你还给我送酒,不会是要在就里下毒吧?”
陈解听了这话笑道:“大师觉得我会在酒里下毒?”
达摩巴道:“不会,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何给我送酒?”
陈解道:“你我虽然是敌人,其实并没有过多的个人恩怨,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当然屠魔僧那件事,这个算个人恩怨,但是大师给我的感觉,又好像并不是特别有执念为他报仇。”
达摩巴听了这话,喝了口酒道:“你说的没错,其实咱们没有多少个人恩怨,大部分是立场问题。”
“若不分立场的话,也许咱们都能做朋友。”
达摩巴看着陈解与朱重八,朱重八听了这话看看陈解道:“可是人怎么可能没有立场呢?”
陈解闻言笑了笑道:“不管那么多,咱们也管不了那么多,最起码此时此刻,咱们就没有立场,咱们应该可以做两个时辰的朋友。”
达摩巴闻言也道:“好,那就两个时辰,两个时辰之内,咱们没有立场,只论道义,朋友!”
听了这话,陈解举杯:“敬朋友。”
朱重八举杯道:“敬道义!”
达摩巴也举杯道:“喝!”
三人举杯一饮而尽,虽然各自立场不同,身份不同,所受的教育不同,但是这一刻他们已经把这一切抛诸脑后,若是只论性格的话,他们三个人倒是适合做朋友。
陈九四沉稳之余,不乏幽默,朱重八也不是后世咱们熟知的那位洪武大帝,只知道杀杀杀的,这时候的他还是相当的豪爽,毕竟打天下的时候,他还不是后世那种老谋深算的老阴比。
这时候的他还有真性情,而达摩巴一个佛门和尚,可是为人也是豪爽,而且道德标准很高,虽然不善言辞,但是如果抛出他的身份,其实他更像是个老好人。
三人这时不管立场,不管曾经的种种,就在这里把酒言欢,一时间竟然忘却了人世间的是是非非。
这时不远处的徐达到了自己喝酒啃着羊肉的常遇春身边,看着这边喝酒的三个人道:“他们三个怎么喝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多年老友呢,哪还有什么江湖仇怨。
常遇春听了这话道:“这怕就是戏文里面说的英雄相惜吧!”
听了这话,徐达道:“英雄相惜,唉,可是不管如何,将来总归是要成为仇敌的啊!”
说到这里,徐达看向了京城方向道:“也不知道哈麻一行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