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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从十一艘‘羽舟’上下来的二百多修士,聚集在‘弯月湖’畔。
族长孔常庚与孔文宣,向帮忙运送这些修士的鸦家‘火鸦羽舟’表示感谢,并结清余款,送走了这些‘火鸦羽舟’后。
族长孔常庚来到这些...
火鸦宝舟如陨星坠落,在山顶百丈外轰然停驻,赤焰翻卷,灼得草木焦枯。舟身刻满古老符纹,此刻正微微震颤,似有灵性感知着此地暗流涌动的杀机。舱门开启,鸦照萤踏步而出,一身黑袍猎猎,面容冷峻,眉心一点朱砂殷红如血。
他手中握着一封金丝缠绕的玉简,神情凝重:“我自南荒边陲截获此信,乃阴尸宗余孽以‘魂灯传讯’所留。信中明言,只需在三日内引动弯月湖底矿脉灵气,便可激活埋藏百年的‘九阴聚魂阵眼’,届时血瞳老魔残魂将借地煞阴气重生!而执行此事者……”他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正是你们孔家中人。”
空气仿佛冻结。
大伯孔常山猛地后退一步,声音发颤:“你、你这是何意?莫非怀疑我等自毁根基?”
“非是我怀疑。”鸦照萤淡淡道,“是密信上写着名字??‘孔文昭’。”
众人齐刷刷转头看向角落那位年近五旬的族叔。孔文昭曾任执事长老,主管族内丹药调配,三年前因一次炼丹失误被贬至外院,自此沉默寡言,鲜少露面。
此刻,他脸色惨白如纸,双膝一软,几乎跪倒:“不……不可能!我早已远离权柄,怎会参与这等逆天之事?定是有人陷害!”
“未必是陷害。”孔文宣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却如寒刃出鞘,“昨日我探查湖底石室时,曾在案几下发现一枚丹渣,其味腥苦带腐,与‘傀心散’极为相似??此药可使人神志模糊,唯对施术者言听计从。若有人暗中下毒,操控文昭叔行动,倒也说得通。”
族长眼中精光一闪:“你是说……借刀杀人之计?”
“正是。”孔文宣缓缓踱步上前,“真正的幕后之人,不仅要复活血瞳老魔,更要让孔家背负勾结邪修的罪名,彻底沦为众矢之的。所以,他必须找一个‘内鬼’,而且是一个足够可信、又能接触到核心事务的人。”
他话音未落,二长老突然低呼一声:“不好!守阵弟子来报,‘山水叠澜阵’的第三阵眼被人动过手脚!原本用于镇压地脉的三块三阶灵石,已被替换成阴属性晶核!若今晚子时无人察觉,阵法反噬,必将引动湖底阴气暴走!”
“是谁做的?”族长怒喝。
“看守阵眼的是……文昭叔。”一名年轻弟子战战兢兢回禀,“他说奉了族长令谕,要调试阵枢,故未阻拦。”
全场死寂。
孔文昭浑身发抖,泪水涌出:“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只是……只是那天夜里做了个梦,梦见母亲在哭,叫我去做一件事,醒来就到了阵台前……我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啊!”
孔文宣蹲下身,一手按在他额头,灵识探入。片刻后,他眉头紧锁:“果然中了‘梦魇控魂咒’,这是一种极隐秘的心神禁制,施术者可通过梦境潜移默化影响目标行为,且事后不留痕迹。若非我修习《孔雀真解》后觉醒‘明王观想’之能,根本无法察觉。”
他抬头望向鸦照萤:“前辈,你说截获密信,可有留下传递者的踪迹?”
鸦照萤摇头:“魂灯传讯一燃即灭,施术者远在千里之外。但我可以确定,那道神识波动……带有熟悉的气息。”
“谁?”
“……孔常渊。”
“什么?!”大伯失声惊叫,“那是已故的大长老!十年前便坐化于闭关洞府,尸骨都化成灰了!”
“可那股气息,确实是他。”鸦照萤沉声道,“除非……他的元神并未真正消散,而是被某种秘法保存了下来。”
孔文宣心头一震。
孔常渊,前任大长老,也是当年主导镇妖关战役的核心人物之一。传闻他在斩杀血瞳老魔分身时遭反噬,虽侥幸存活,却从此性情大变,终日喃喃自语,提及“轮回之道”、“不死之躯”,最终在闭关中暴毙。当时族中皆以为他是走火入魔,未曾深究。
但现在看来……
“他可能早就投靠了阴尸宗。”孔文宣低声说道,“甚至……他才是血瞳老魔留在正道内部的真正棋子。”
族长面色铁青:“若真是如此,那这盘棋,已经下了整整十年。”
夜幕降临,风雨欲来。
为防变故,孔家紧急召开族会,封锁山顶区域,所有族人不得擅自离开。同时,孔文宣亲自带队,重新勘察湖底矿脉周围,布下七道预警符阵,并命石盘龟潜伏于洞窟深处,一旦发现异常立即示警。
而就在子时将近之际,异变突生!
一道幽绿色的光芒自湖心冲天而起,宛如巨柱贯破云层,天地间骤然响起无数凄厉哀嚎,仿佛万千冤魂齐声嘶吼。紧接着,湖水沸腾翻滚,一只由黑雾凝聚而成的巨大手掌破水而出,直抓山顶竹庐!
“九阴聚魂阵启动了!”二长老怒吼,“快启主阵!”
“不行!”负责阵法的大弟子满脸惊恐,“核心阵眼被污染,灵气逆行,再强行催动只会加速崩溃!”
千钧一发之际,孔文宣猛然咬破指尖,以血为墨,在空中疾书一道符?。那是《孔雀真解》中记载的“明王镇狱印”,需以血脉之力激发,代价极大。
鲜血飞洒,符成刹那,他头顶竟浮现一头虚幻孔雀光影,羽翼展开十丈,尾翎如星辰排列,每一片翎毛都闪烁着炽烈金光。一声清越鸣叫响彻夜空,那巨手触碰到金光瞬间发出刺耳尖啸,迅速崩解消散。
然而孔文宣也喷出一口鲜血,身形摇晃,险些跌倒。
“文宣!”七姑急忙扶住他。她虽中毒未愈,仍坚持参战。
“没事。”他擦去嘴角血迹,眼神却愈发锐利,“对方在逼我们动用高阶手段,消耗我的血脉力量……他们知道我能克制阴邪,所以想把我拖垮。”
鸦照萤立于崖边,望着湖面冷笑:“好一招声东击西。真正的阵眼不在湖底,而在山上。”
“什么?”族长震惊。
“你们忘了么?”鸦照萤指向山顶西南角那座废弃的祭坛,“那是百年前镇妖关残留的‘封魔台’,当年正是在那里,血瞳老魔被斩去一臂。如今台基尚存,若以活人献祭重开阵纹,便可形成共鸣,引动湖底地脉共振。”
众人悚然。
那祭坛平日无人问津,只当作古迹看待,谁能想到竟是关键所在?
“是谁去了那里?”族长厉声喝问。
一名守夜弟子颤抖着跪下:“半个时辰前……文昭叔拿着香烛上去过,说是要祭拜先祖……我没多想……”
“糟了!”孔文宣腾身而起,“快去阻止他!他现在恐怕已是行尸走肉!”
一行人急速奔向祭坛。途中,狂风大作,乌云裂开一道缝隙,一颗赤金色星辰赫然显现,星光垂落,尽数汇入孔文宣体内。他体表浮现出细密的金色纹路,如同孔雀翎羽般流转生辉。
“原来如此……”他喃喃道,“南离星宿,本就是上古孔雀明王的本命星域。每当危机降临,它便会赐予我一丝神力。”
抵达祭坛时,眼前景象令人胆寒。
孔文昭跪在中央,双手割裂,鲜血顺着古老的阵纹流淌,而他脸上竟带着诡异微笑。四周插着七根白骨烛,与湖底石室中的一模一样。阵心处,一块黑色晶碑缓缓升起,上面刻着“九阴聚魂,万鬼归位”八字,字迹猩红欲滴。
更可怕的是,晶碑背后,一道模糊身影正在凝聚??披黑袍,戴鬼面,唯有一双血瞳熠熠生辉。
“血瞳老魔……真的要回来了!”二长老骇然。
“还不完整。”孔文宣冷静分析,“这只是残魂投影,需以孔家血脉为引,才能完全降临。”
话音刚落,那鬼影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如锈铁摩擦:“孔家小儿……你们终究还是成了我的踏脚石。十年前我便种下因果,今日……该收果了。”
“你到底是谁?”孔文宣怒视,“血瞳老魔早已伏诛,你不过是残念执念所化!”
“哈哈哈……”那身影狂笑,“你以为我是谁?我又何尝不是另一个‘孔常渊’?当年那一战,我不是被他斩杀,而是……吞噬了他!他的野心,他的不甘,他的仇恨,全都被我吸收。我即是魔,亦是你们孔家最黑暗的那一部分!”
全场震动。
原来所谓的大长老堕落,并非背叛,而是被血瞳老魔的残念寄生、同化!而这百年来,对方一直在等待时机,借助孔家新得的地脉灵气,完成最终复苏。
“现在,只需要最后一滴纯血。”鬼影伸出手,直指孔文宣,“拥有孔雀血脉的继承者之血,足以点燃轮回之火,让我真正归来!”
狂风呼啸,祭坛震动。
就在此时,一道紫光从天而降,轰然砸入阵中!
正是那日来访的“北岭赵家”修士!
他手持一面骷髅幡,狞笑道:“多谢诸位助我唤醒魔尊!这具身体,我就笑纳了!”
说着,他竟张口吐出一团黑雾,扑向血瞳老魔的投影。两股阴气交融,那鬼影顿时变得凝实几分,眼中血光暴涨。
“蠢货!”鸦照萤怒斥,“你不过是个容器罢了!”
“容器也好,奴仆也罢!”那修士癫狂大笑,“只要能得长生,做魔的狗又如何?!”
孔文宣知道不能再等。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合十,体内孔雀血脉疯狂燃烧。金光自丹田爆发,沿经脉奔涌,最终汇聚于双目之间。这一刻,他仿佛看到前世画面??巍峨佛国,金羽神鸟振翅翱翔,口诵真言,镇压万邪。
“明王临世,诸恶退散!”
他睁开双眼,眸中竟浮现孔雀翎羽般的螺旋金纹。口中轻吐一字:“敕!”
刹那间,天穹之上,南离星宿剧烈闪烁,一道纯粹至极的金色光束自九天落下,精准命中祭坛中心。那光中蕴含无上威压,仿佛来自远古神?的审判。
“不??!”血瞳老魔发出不甘咆哮,身躯开始崩解。
“北岭赵家”修士更是惨叫一声,肉身当场炸裂,只剩元神逃窜,却被金光追上,焚为灰烬。
至于那块晶碑,则在光芒照射下寸寸碎裂,露出其下压着的一枚青铜令符??正面雕玄武,背面刻“常渊”二字。
孔文宣拾起令符,冷冷道:“这才是真正的证据。孔常渊早在十年前就已死亡,这枚‘玄武御令’本该随葬,却出现在这里……说明有人盗取了他的身份,伪装至今。”
族长接过令符,手指颤抖:“难道……这些年来,我们一直听命于一个假大长老?”
“不止是听命。”孔文宣望向远方夜色,“他是布局者,是引导者,更是这场百年阴谋的真正操盘手。而今虽毁其一环,但余党仍在,阴尸宗的根,还未断尽。”
鸦照萤默默收起火鸦宝舟,低声道:“接下来,怕是要有一场血雨腥风了。”
孔文宣点头,将令符收入怀中,仰望星空。
他知道,这一战只是开端。
孔雀血脉的真正力量,才刚刚苏醒。
而属于孔家的修仙之路,也将从这场劫难之后,正式踏上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