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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又如何？难道活着不好么？”
聂亚没有否认，而是很大方的承认了下来，一副无所谓的道：“人嘛，只有活着才能享受不一样的生活，也只有活着才能做一些喜欢的事情。当然，或许你根本就不懂。”
“呵呵，说白了，还是因为你惜命，为了活命，连杀手的尊严和职业操守都放弃了，聂亚，你这样的胆小鬼，无耻之徒，即便是上帝知道了都会跟我一起来鄙视你，你简直是杀手界的耻辱，你怎么对得起组织对你的培养，以后怎么在杀手界立足？”
面对聂亚的回答，亚当轻蔑一笑，言语之中带着无限的嘲讽和挖苦。
他——真的看错了对方。
杀手是什么？杀手是一种信念，作为杀手应该是孤傲的，冷漠的，是应该站在食物链的顶端，傲视全世界的。可此时的聂亚已然全部违背了杀手的信条，成为了一个不折不扣的胆小鬼，贪生怕死之徒。这样的行径，哪怕是自己死，也绝不会去做。他丢不起那个人，作为一个杀手，要是连这一点必死的信念都没有的话，那么他也就不配在再做一个杀手。这就跟作为一个人失去了灵魂，成为行尸走肉是没有区别的。
“尊严？我有自己的尊严，你真的以为我是一个傻子，不知道其中的道道，不知道那个老狐狸心中的打算？他派我跟阿比盖尔一起来到华夏对付楚老大，明着说是高看我一眼，让一个传说级杀手出面，证明楚老大很强，也证明他和组织上对我都很有信心。可实际上呢？我不说，只是不愿意说，不是不知道。那老狐狸曾经答应过我，将来的杀手组织要留给我，只要我达到传说级杀手。可最后呢？不错，我是很感谢他当年的救命之恩，当了杀手后哪一次不是尽职尽责，圆满的完成了任务。可从他那个儿子出生已后一切都变了，本来，我只是一个杀手，也只想做一个杀手，无心加入老大的争斗，传给我，我接受，不传给我也没有什么，我能活着就已经是奇迹，心态自然也平和。可是，那老狐狸是怎么做的？”
聂亚说的时候表情义愤填膺，亚当站在原地，半天没有回答。
他就知道，上边和那个人的小心思，根本无法瞒住聂亚。平常的聂亚淡泊名利，而且也从不会仗着自己的身份插手组织的内部事务，只是接受任务，然后去完成任务，除此之外，就跟死宅男一样，整日里的宅在家里，要么就是到处旅游看风景。可是他知道，这家伙低调对人冷漠，但并不代表他什么都不清楚，就是传说中的呆瓜木脑子，相反，聂亚的心思缜密，是一个隐藏很深的人。果然，组织上打的那些小九九还是被他看穿了。
面对聂亚的厉声质问，亚当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
毕竟，他所讲的是事实，在事实面前，一切的辩解和理由都是苍白的。
聂亚见对方沉默不语，随即又是冷哼一声，怒气难消的道：“自从那已后，他给我派对策任务一直都是最危险，敌人也是最凶残的。幸好，幸好我运气不错，每一次都能逢凶化吉。只是没想到这第一次那老狐狸更狠，直接将我派到了华夏，阿比盖尔是什么人，他和组织上应该比我还清楚，前一段时间一直传闻他负责的几个任务，最后都以失败告终，上边对他的意见很大，可是作为红色细胞重组后的元老，阿比盖尔一直在斯蒂夫身边，即便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果斯蒂夫直接将阿比盖尔踢出组织的管理层，那就寒了跟他一起打天下的那些兄弟的心，所以，他就趁着这个机会将阿比盖尔给派到了华夏，说是杀楚老大，其实就是要借楚汉的手来除掉他，这样的话任谁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任务，哪有不死人的，难道就因为他是阿比盖尔就不会死了么？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不单单要借楚老大的手杀死阿比盖尔，这其中自然也包括我。为了能够替他那个小儿子扫清障碍，只能借别人的手来铲除我。要是硬着来的话，他知道很有可能杀不死我，最后还要承受来自我的怒火和反噬，？这样的后果是那个老狐狸绝对无法承受的。我自问，这些年在组织里勤勤恳恳，为组织所做的一切，早就够偿还他的救命之恩。可是，人情账不是这么算的，如果那夜没有他，也就不会有后来的我。所以，虽然我已经厌倦了杀手的生活，但为了报答他的恩情，我还是选择继续接受他派给的任务，哪怕，我心里很清楚，他对我的态度已经发生了转变，想要让他的亲儿子未来接手组织，可我还是无怨无悔，但这一次，那老狐狸实在让我太过寒心了。”
“可——即便这样，你也不应该背叛组织，出卖杀手的尊严。”
亚当沉默了半天，这才抬起头，有些倔强的反驳道。
“别再说什么杀手的尊严，什么组织了，当组织利用我完，然后将我抛弃的那一刻，我已经对组织彻底失望了。”
亚当还想说什么，聂亚却是一摆手，道：“亚当，什么都不要说了，事已至此，我心意已决，至于你的生死，不是我能决定的，只有楚老大一个人能定，如果……”
“没有如果！”
亚当很果断，态度也很决绝的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也都有自己的活法，虽然我对你的观点和做法并不苟同，但我尊重你的选择，那么——也请你尊重我的选择吧，让我死的有尊严和体面一点。”
“想死？”
聂亚还想再劝，毕竟，亚当不是阿比盖尔，也不是索尔，而是跟他在一起生活了八年的同伴，虽然自己出卖了对方，也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在他后背上狠狠的拍了一掌，但实事求是的说，他还是不希望亚当死，跟他一起留在华夏多好，他一个人在华夏虽然有楚老大还有他身边的这么多朋友，但那些人毕竟是华夏人，在很多文化和观念上是存在着巨大差异的。如果亚当能够留下来和自己做一个伴，岂不是很爽。
“不想！”
亚当苦涩一笑，有些悲哀的摇摇头道：“正如聂亚说的，人活着，谁会想死呢？可是有时候你的生死并非你自己能够决定的。想必聂亚应该明白，如果我不死，将会面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