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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你不是他。”哈莉娅深吸一口气，逆着天地的响应，对着召晨举起长刀。
“哪怕气息相同，纵然规则一致……”她身上黑气随着她挣扎的面孔，逐渐缠绕于长刀之上。
伴随着“暗阳”的一击斩下，一声清脆的破碎声音似乎在众人耳边响起，哈莉娅便长出了一口气，拿长刀拄着地上，得以分辨召晨与暗阳两人的不同。
盾·百重。
看着这一幕，召晨眉头一皱。他环视四周之后，向前一指，青光顺着刀痕喷涌，无尽的屏障为他三人挡住周遭的集火。
此时，他看着面前哈莉娅的情形，不禁回想起锻阳界外，不朽者顺着短矛传来的告诫。
“你知道为何被‘恶意’侵染之人，所表现出来的基本违逆之前的行事，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吗？”
“不只是简单的因为世界的排斥，更本质的原因是，还处于变革、流动、勃勃生机的世界，永不会接纳自永寂的世界中诞生的力量。”
“当你获得了能力、带上了意志，便已获得世界意志的认可，打上了世界的标签。”
“别管‘恶意’怎么来的，只要你握上了‘恶意’，那么你的能力便会先行排斥，紧接着便是世界意志根据一条线来界定你的状态。”
“‘恶意’的浓度高于这条线，便一切好说；若是低于，那么世界意志便会撤走他的认可。”
“同时，为了防止世界意志垂青的能力被‘恶意’镌刻，撤走认可导致的瞬时意志混乱，才是‘恶意’侵蚀后‘换人’的原因。”
“另外，最可惜的是，要是你我没有思想和意志，还不是此界的碳基生灵，或许还不会轻易被‘恶意’侵蚀。”
“你我身为如此之生灵，肉体上自带的最强大的能力可是‘适应’啊。”
“这么说，若是……”
不等召晨自心中发问，就像是要赶紧趁着有所明悟，将自己知道的情报完全传下来一样，不朽者的语速越发快速。
“没有获得过能力，经历着看不到未来的黑暗，心情在某一瞬达到阈值，意志呼唤永寂，‘恶意’便自此而生。”
“这是世界意志对现在能产生的‘恶意’的解释，因为世界的‘变’放在广度时间上来说，不过瞬间，终会不可更改的滑落永寂。”
“故而世界意志无法完全消除‘恶意’、‘魔神’的影响，毕竟，这就是世界最终的指向。他也不过只能抹去相关的定义，监视众人的意志罢了。”
“魔神蚀肉体，恶意浊心灵。”
“所以，请当心……”说到这，最后传来的言语里突然一顿，随即，他似乎在弥留之际看到了什么，带着几分对未来的释然，“当心，魂灵。”
“最后，只能思考，不可说与他人……”
“这便是，由凡俗产生的精纯的‘恶意’？”召晨的思绪从回忆中醒来，紧盯着面前站好的哈莉娅，嘴里喃喃道，“还有，魂灵是什么？”
突然，哈莉娅那饱含着愤怒的质问传来，打断了召晨的沉思，“你为何用着他的名号，他现在在哪？！”
只见哈莉娅抬起长刀指向召晨，“恶意”的流影缠绕在她仅存的右臂上，就像是为她带上了一副无形的臂铠一样，清冷而阴沉。
她越发阴沉的神情染上了些许不耐，化作实体的影子绕于手上，与刀柄的花纹完全相合，只听得她轻喝一声，“暗阳！”
闪烁着幽暗光芒的刀身，带着她愤怒的决心斩下，夺人心魄的气势骤然压下，势要吞噬一切。
然而，只听得“当”的一声脆响，在她惊诧的目光中，她的攻击竟被召晨单手持戟的戟尖轻松挡下。
戟·攻伐。
召晨向前跨出一步，计算着力度，拿着戟背轻拍，在她奋力的抵抗中，将她逼退。
“封，临，者？”倒退着踉跄着站定的哈莉娅，此刻正咬着牙一字一顿的念叨着。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与此同时，蔓延的青竹如绳索一般，骤然缠绕上她的手臂，将她限制在原地。
召晨将双手摊开，青光闪烁之间，武器尽数收回，表示自己并无恶意，“你想找的，是暗阳吗？”
眼见她没有回应，召晨继续说道，“咱们似乎有误会……”
“不知你为何掠夺了暗阳的身份与规则，但假的终归是假的。”哈莉娅冷哼一声，不再听取她自认为的召晨的辩解。
她无视了缠绕全身的青竹，似乎是无力的松手，任由长刀插于地上，“影·随形。”
影子的领域自刀尖开始蔓延，瞬间将她周围包裹，在她冷意的目光中，逐渐化影入内。
召晨下意识的握上了长刀，极致的锋锐规则一闪而逝，但在他突然的犹豫中，哈莉娅化影而去。
“可恶，没能说开。”召晨烦躁的挠了挠头，对着复礼叹道。
同时他的心中暗自思量，“不斩断‘恶意’，无法打断影子的传送；但要是切开‘恶意’，会不会导致她也被我斩开？”
“只是误会而已，只要她能听我将话说开就好了，毕竟我和暗阳，”
想到这，召晨突然抬起头来面对着复礼，右手握拳，一捶左手，“坏了，我成假的了。”
“不是，你搁着思考这个呢？”复礼笑着微微摇头，“先别想了，过来顶一下，我看马上就要动用‘流’阶的武器了。”
召晨边走过去，边调侃道，“这种武器你都顶不住，你这三阶有点水啊。”
……
“这就是‘恶意’吗？”精神空间中，森德静静地聆听着凯钥的诉说。
“是啊，这些知识你只要记得就好，莫要与外界言语。”凯钥微微一叹，“有些东西可以想，可以做，但不可说、不可表现。”
森德皱了皱眉头，“心灵连接的话，也不能提起？”
“除非像你一样，正在接受对方平生的因果，如此才可以将一些禁忌的知识传下。”
森德正色的点了点头，耳边同时传来凯钥对提起此事会导致的结果。
“虽说力量还不是很强，但至少见识和该动用的法度已经达标了。”凯钥最后总结道，“不过还是那句话，你来的太早了。”
凯钥有些不解的发问，“之前我是说你要回来就引动精神空间，但我不是又在那里面留言了吗，让你别急着回来吗？”
“平稳的时间不多了。”森德长叹了一声，复述起召晨封临后和他们说的第一件事。
“世界意志在波动，规则在轻颤，一切似乎指向燎星的某处空地……”
听得森德的复述，凯钥微微点头，眸中光芒一闪，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我认可了你，已经‘死去’。”他抬起头来，直视着森德的眼睛，“既然如此，你下一步想怎么做？”
“若你在位，王国依旧动荡。”森德坚定的话语传来，“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安定平稳的过度和发展。”
“对于反抗军来说，只要你不在了，他们便会再次观望我的行事；对于军队来说，我还有王子的身份。”
“我还有封临者在外，足以力压整个王国的局势。”森德平静的讲解起来，“再加上你的谋划下，那一日我破入三阶之后，在民间还有了些许威望。”
“所以，只要我还能压住‘无序之雷’，最近几年王国的局势理应平稳。”
“你又怎么会压不住呢。”凯钥眼角带着笑意，“毕竟还有封临者在吗。”
说着，凯钥似乎发现了什么漏洞，“但你还差一点没有考虑到。”
森德微微点头，“是‘我为了泽繁和你决裂，现在却只有我回来’的这件事吧。”
“你既然知道，那我就能放心的‘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