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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婉婷无心睡眠，她睁着眼睛，只是望着窗外微微泛着幽幽光亮的地方。霍青彤的话在她脑海里回响，她总是忍不住去思考龙启正的事。
门轻轻被推开了，是霍隽峯，他总是很晚也会来看看她是否睡得安稳。
他的脚步很轻，到了霍婉婷床前，把床头的灯光调到最暗。霍婉婷向来喜欢开着灯睡觉，因为这样才有安全感。
他再三检查她是否盖好了被子，正准备离去，却听得她很小声的声音：“峯峯。”他驻足，看着她已经泪流满面的脸，心不觉震动着。
他打开了灯，压低声音问：“怎么了？”
她的眼泪顺着眼角一直在往下淌着，他不忍心，最终还是把她扶起来，坐在她面前，只是看着她。
她哭了好一阵子，才停下来。
她抽泣着，良久才开口：“你就这么恨妈？”
他不语，不是恨，而是不能释怀吧。他需要时间去消化这些意外的“惊喜”，回望人生的前二十多年，自己也不知道是如何熬过来的。
霍婉婷很是悲切：“妈不奢望你原谅我。”
她垂眸，哽咽了，“现在妈什么遗憾都没有了，即使马上死去，也无怨言。”她的声音极为干涩，顿了顿，“只是，龙，龙启正。。。。他。。。”
说到底，她心中始终未曾放下过他。
霍隽峯幽深的目光看着她，不知在想什么，沙哑压抑的声音几乎从齿缝挤出：“他，去警察局自首了。”
霍婉婷错愕抬头，龙启正的举动，显然超出了她的意料。他去自首什么？他做了什么，要去自首？当年的事都已经水落石出，他并不是害死姐姐姐夫的凶手啊。林宴的死，也不是他的错，而是蒋玉霜一手策划的。
他还要承认什么罪行？
霍婉婷的心不由地颤抖起来，她的嘴唇也在颤动。
“听说，他替蒋玉霜扛下来所有的罪。”
霍婉婷的眼泪霎时决堤，她崩溃大哭起来。
她恨死了龙启正，即使龙家被她搞得差点家破人亡，可惜，她依旧没能从恨意中转醒，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龙启正的。
龙启正啊龙启正，他竟然要把自己搭进去。虽然她咬牙切齿地说过，要让龙启正不得好死。可是蒋玉霜的罪也不该是他去扛下，那是她咎由自取的。
霍隽峯说完这些话，只是默默离开了她的房间。远远地听到，霍婉婷房间传出呜咽的声音，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平息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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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玉霜没想到今年的除夕如此特别，只要二审下来，她的罪名就成立了。往后的日子，都要在监牢里度过。
只是，没想到，看守带她离开自己的房间，并不是问询，而是径直走了只留下她一人。她有些懵住了，完全不知道接下来会怎样。
哐，门打来了。
她转头，看到的是龙启正，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拄着拐杖朝着自己走来。他怎么会在这里？她说过，不想再见他，他以为用这种的方式就能得到她的谅解。
蒋玉霜很没好气地说“龙爷不好好在外面享福，到这里来做什么？对了，你应该陪伴你的霍婷婷才是啊。”
毕竟，离婚协议，她已经签了字，就等他签字了。从今往后，各不相欠。
蒋玉霜的脸上带着几分嘲讽，扫过对面的龙启正的脸，几分怨念：“莫不是被霍家人给赶出来了，到我这里来哭诉？”
“玉霜，你说这些又何必呢？”
龙启正并不气恼，他坐直了身体，耐心地说：“今天是除夕，我来陪你吃一顿年夜饭。”
他刚说完，就见门打开，进来的人端上好几个菜，还有酒水。她知道，作为龙爷，做这些易如反掌。
蒋玉霜皱眉，很不领情：“哦，是可怜我？”
龙启正摇头，给她摆好筷子，又给她面前的空杯子倒上酒：“陪我喝一杯吧。”
“龙启正，你真当这里是你家？”她板着脸，明显被惹怒了。
他还有心情在监狱和她喝酒聊天？她的小九远走他乡，而她就要终生被关在监牢里。他倒好，依旧是江城龙爷，风风光光地生活。
龙启正苦涩一笑：“你我夫妻一场，以后怕是再也没机会坐在一起吃饭。”
“哼，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你以为装出一副仁慈的模样，就能改变你原本不堪的心？龙启正，离婚协议，是我施舍给你。我成全你和霍婷婷那个贱人，是我蒋玉霜不要你，你懂吗？”
蒋玉霜红着双眼，到最后，她最在乎是尊严决不能被踩下脚下。她昂起头来，不让眼泪流下。
“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字了。”他回答很轻。
蒋玉霜的心在一点点被撕裂，是的，他早就等着这一天了吧。以往，是她硬拽着不放手，和他纠缠了二十多年。
她还是没能忍住，眼泪一滴滴地向下垂落。她冷笑起来，看龙启正的眼神变得怨念：“我真后悔，鬼迷心窍，为你误了一生。”
龙启正蹙眉，很是心痛的眼神，他想张口，可是发现是如此难以开口。
“我知道在你心中，我蒋玉霜从来就没有真正成为你的妻子。可我一意孤行，不择手段的嫁给你，所以，这就是对我的惩罚。”
蒋玉霜端起酒杯，猛地喝了下去，“龙启正，你再也伤害不到我了。”
她癫狂的笑了，龙启正的眼眶红红，无助地看着她。都是他把她变成这样的，时到今日，他才知道这些年来，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良久，他才幽幽说：“玉霜，出去以后，好好生活。”他说这话的时候，似乎是在叮嘱，又似乎在告别。
他起身，没再说话，默默地离开了。
屋里只剩下蒋玉霜一个人，她懵了，她不明白龙启正的意思。她能出去么？二审很快下来了，她怎么可能有机会出去？
霍家不会放过她的，即使龙启正用尽全力保她，也无济于事啊。蒋大伟还有张兴成，杨一帆都认罪了，而她也供认不讳。
铁证如山，如何推翻？
她望着一桌子好酒好菜，陷入了迷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