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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元正只想回答两个字：“没空。”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那您什么时候有空和我们商量一下？”
“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空，”语气里充斥着不耐，“也没什么可商量的。”
邬一青兀自深呼吸一口，耐着性子继续问：“没什么可商量指的是……”
高元正自顾自地沉沉出了一口气，“之前该谈的不是已经谈过了吗？既然我台已经买下了你们的剧，后续的安排我们自然会有所考量。你们不必过问了！”
说完，冷冷地挂掉了电话。
换在平时，看在陆冉妍的份上，他还有可能会多客套几句，顺便问问陆冉妍什么时候有空。
高元正虽然是个十足的好色之人，但他同样也是个唯利是图之人。如果丢了现在的位置，那美人们也会离他而去吧。
眼下他还在因为不小心招惹了慕岑的事情而焦头烂额，嘉木的剧自然是不敢怠慢了。
之前谁能想到啊？嘉木的老板居然是慕少！
至于妍秀那边，看在和千皇有点关系的份上，再加上剧买都买回来了，就随便找个时间段放完了事，反正，陆冉妍也不火了，演员和制作跟《贵女心计》一比，可以说是高下立判。
原本说的那些话，也不过是在冉汐面前耍威风罢了。
思来想去也没办法了，只能最后跟冉汐发了条消息：慕太太您放心，对于嘉木的剧，我们一定会好好安排，不辜负了贵公司的投入和制作！
之后呢，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而邬一青也打了电话给陆冉妍说明情况，“估计上城电视塔那边我们讨不到什么便宜，他们应该是更重视嘉木那边的了。”
“啊，那我们怎么办？”
“从其他地方下手，再努把力吧。”
陆冉妍一脸黯然，“呜呜……可恶，那个冉汐又使了什么手段，给高台长灌了迷魂汤？哼，论背后搞鬼的功夫，可没几个人比得过她。”
“好好准备之后的宣传吧。公司这边都规划的差不多了，只要你能听从公司的安排，效果也不会差。”
陆冉妍心里窝火，忍不住语气着急了些，“我要的是效果不差吗？我要的是碾压冉汐那边啊！”
“你要的是碾压别人吗？你要的是做梦。”
“……”
陆冉妍一愣，又被怼得哑口无言。
还没回过神来，邬一青已经挂掉了电话。
但是经历了这么多以后，陆冉妍不再是以前那个心高气傲的大小姐了，她开始忧虑，开始害怕，从公司的角度来看，她的价值也快要消失殆尽了吧？
越是如此，她就越是担心《芸妆传》无法取得好的成绩。这样一来，她算是彻底败了。哪怕是自家公司也对她回天乏术……
她才不要变成那些她从来都嗤之以鼻的过气女明星……
陆冉妍放下手机，看了眼一旁一脸焦头烂额、来回踱步的冉长月，“妈……要不，我们再找宫家说说？”
“不行，妈妈不允许用你余生的幸福去交换那些利益。”冉长月毫不犹豫地打断。
陆冉妍一阵苦笑。
“冉妍，你要知道，妈妈做这些，归根究底是想让你幸福，如果得到了利益，却没有福分去享受，那还有什么意义？”
“沦为过气艺人，无人问津，孤苦凄凉，又谈得上什么幸福？”
陆冉妍捂住自己的脸颊，眼泪从指缝隙间溢了出来。
冉长月一阵心疼，也是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劝慰，只能闭口不言。
过了好一会儿，才拍拍她的肩，“先好好休息，为之后做好准备吧。至于其他事情，不要多想了。”
＊＊＊
洒满阳光的午餐，二人相对而坐，气氛温暖宁静。
按照冉汐的要求，今天的午饭是简单又美味的西餐。
酱汁的香味配合着牛仔骨的柔韧嚼劲，让人一口吃下去，满满的满足感。
“嗯……”
看着冉汐小孩子一般享受的表情，慕岑嘴角温柔地向上扬了扬。
记忆里她好像没这么对于美食如此趋之若鹜过。
还是说，是因为这些都是他亲手做的？
……得了吧。
慕岑兀自摇摇头，将那些奇怪的念头从脑海里抛开。
就冉汐这没心没肺的样子，他还能指望这些？
“你怎么不吃？很好吃啊。”
“嗯。”慕岑轻轻笑了笑。
冉汐见他不动，便用叉子叉起一块牛仔骨，递到他的嘴边。
“……”
慕岑嘴角动了动，好看的眉皱了起来。
冉汐冷哼一声，手腕一转，就塞进自己的嘴里，“你这个人好奇怪，换成别的男的，不应该受宠若惊吗？”
“我也觉得，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种事情让你来做，就好像拿枪逼着我吃一样。”
冉汐愣了一下，眼睛里仿佛冒出几个大大的问好，过了两秒，有些忐忑犹疑地小声道：“可能……有那么一点像吧。”
说完，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轻笑出声。
慕岑兀自夹了一块，细细品味一番。
味道还算不错，但和其他大厨没多少分别。真的有冉汐表现得那么好吃吗？
怀疑。
冉汐在一旁的帕子上擦了擦手，“下午准备做什么？”
“工作。”
“哦。”她眼底闪过一丝失落。
慕岑抿抿唇，这个女人，想让他陪她，就不能直说吗？
兀自摇了摇头，“那，陪你？”
“嗯……既然你主动要陪我，那我也不好拒绝。”冉汐一副勉为其难答应的表情，“那就这样吧，等会儿休息一会儿，就陪我去逛街吧。”
“好。再吃点。”
“吃！我肯定还要吃。”冉汐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其实早已经饱了，可是这个人的手艺实在太好了，她每次都能吃到十五分饱。
这样子下去，身材迟早都要走样了……
等到冉汐风卷残云一般把桌上的的饭菜收拾干净，才心满意足地抬起头来，“我吃饱了。”
慕岑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眼神中略带一丝深邃。
这个女人还真了不得……
冉汐刚准备拍怕屁股起身走人，却看到不远处一个眼熟的人走了过来。她记得是慕岑的助理。
和慕岑交换了一个眼神，她又坐了下去。
慕岑应该交待过，慕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身边那些人轻易不会出现打扰。看来是有要事禀报了。
“少爷。”走到慕岑身后，来人便将身子深深地低了下去，“属下有要事禀报。”
冉汐漫不经心地伸手拿了块柳橙，“要我回避吗？”
慕岑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否定，随即淡漠地开口，“说。”
“宫家……出了大事。”
正吃着橙子的冉汐嘴角微微一勾，“哦？”
“就是今天上午，当家那位大少爷，出了车祸。”
“宫易？”
“是，情况危急，当时就送医院了。可惜……”
慕岑的双眼危险地眯起，“可惜？”
“现下是九死一生的危急，但若用了十成的努力，倒也还有一线生机。现下医院那边来问您的态度。”
“我的态度？在宫家眼里，我慕岑从来不是什么生杀予夺的人物吧？”
那人将头埋得更低，“听说宫家的人似乎发现了什么，去求了傅胜完，自然是无功而返，眼下只能来求您，给他们儿子一条生路。”
“宫峥卧床已是不易，这次能让他们看清一切事倒也算好，让医院尽力而为吧。”
“是。”
冉汐幽幽开口，“若是医院尽力，那人有几成希望生还？”
“……一成。”
慕岑和冉汐不约而同地皱眉。
冉汐倒吸了口凉气，“下手的人……真狠啊。”
慕岑哂她一眼，“你倒是很敏锐。”
“还真是人为？”
慕岑眼神往身后人一瞥。
他立即答道：“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来看，跟傅胜完脱不了干系。”
“他这次是急了。放在以往，是不会留下痕迹的。当然，也许他就是故意让宫家知道得罪他傅胜完的下场，只可惜，这做法太不人道，也不合时宜。行了，先退下吧。”
“是。”
冉汐努了努嘴，“你倒是比我想象的要……有人情味一点。”
“你之前想象的我，是什么样子的？杀人不眨眼，双手沾染鲜血？”
“也许吧。”
“那样的……你会不会讨厌我？”
冉汐皱眉，“没有考虑过这些问题。大概从一开始我就意识到，我的想象多半和现实有所出入。总之，你现在这样……我挺喜欢的。”
慕岑欣然笑道：“那便好。”
“不知怎的，我倒是有些同情宫家了。”
“这是人之常情，并不奇怪。难道你也把自己想象成了一个冷血之人？”
“难道，你觉得我不冷血？”
他戏谑地笑了笑，“抱着你的时候，你可很热呢。”
一朵红云悄然飘到她的双颊，“少给我说这些有的没的。”
她越是这样，慕岑自然是不肯轻易放过她。
随意抛出几句话，就让冉汐坐怀大乱，过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
冉汐定了定神，站起身来。
慕岑问：“下午还去逛街吗？”
“不逛街。你不操心操心宫家的事儿？”
“这中间倒是的确有一番文章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