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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涵司眼中闪过转瞬即逝的、如同野兽般的嗜血目光，随即嘴角上扬，“好的，还真是善意的提醒呢，我会谨记在心的。”
唐晨予分明地感觉到了季涵司身上和往日不同的气场，立即护住乔念瑾，“季先生，现在乔小姐还需要调整自己的状态，请你立刻离开。”
季涵司咬唇，“不说话，没人当你不存在。”
是的，他很想忽略这个人的存在，却做不到。相反，实在碍眼。
唐晨予不悦地蹙眉。
乔念瑾冷眼相对，“季先生看起来今天也很不在状态，否则也不会对晨予的态度如此失礼。劳烦你跟导演组说一声，这段戏改日再拍吧。”
这是在护着这个男的？季涵司的眉沉了下去，在原地站定了几秒，随后决然的转身而去，一个字也没说。
对于向来讲究礼貌的季涵司来说，这是一件极为罕见的事情。
或者从一开始，他会对这个又蠢又没脑子长得也不算绝美的女孩儿动心这件事就已经足够奇怪了——季涵司在心里想着。
平日里向来神情稳重、喜怒不形于色的季涵司，今日几乎无法掩饰自己内心的阴郁，这让身边的人都感觉到了讶异，纷纷猜测起来。
要说的话，也只能跟乔念瑾有关了。
……
季涵司向导演组提出了改日再拍的要求，导演组也不能不给面子。
下了城楼，他直接找到了之前被他收买过的后期制作员，让他们去联系导演，表示不用重拍了。
说实话，他之前还挺期待再次重拍的时候乔念瑾会有怎样的表现，而现在却只觉得是自讨没趣，显得自己是个混蛋一般。
而乔念瑾在季涵司离开以后，整个人方才的气势顿时垮了下来。
唐晨予本就有些惊疑，前一秒还扒着自己哭得泪眼婆娑的乔念瑾，在一看到季涵司的时候，却顿时变成了高贵自持的冷美人一般，在季涵司面前丝毫没有半分露怯和示弱。
方才和季涵司说话的时候，唐晨予甚至还在她的身上看到了几分冉汐的影子。
难怪季涵司也只能知难而退。
然而卸下了伪装以后，她仍然是那个单纯柔弱的小女孩。
也许是刚才的虚张声势让她耗尽了力气，甚至还有些全身发软。
唐晨予陪着她休息了好一会儿，才下了城楼。
留在原地的冉汐已经大概听说了之前发生的事情，甚至还和季涵司打了个照面。
季涵司看她的眼神如同来自地狱般阴郁，却又带着几分玩味的笑意，五分愤恨，五分兴致。
又等了许久，才看到唐晨予带着乔念瑾下来。
看乔念瑾的脸色，情况实在是有些糟糕。冉汐的心里顿时一沉。
乔念瑾一看到冉汐，才稍微振作了一点，“冉汐！呜呜呜呜……”
“好了，我都知道了。”冉汐蹙眉，她知道这次乔念瑾是真的伤心，她再毒舌贫她只会让乔念瑾更难过。
但眼下剧组的人都在议论纷纷，虽然冉汐已经出手控制，但是乔念瑾现在的表情也被许多人看到，刚刚稍微止息了一点的声音顿时又响了起来。
冉汐的脸色瞬间冷了下去，就那么一个并未正视的眼神，就让那些小声交谈的人噤了声。
“我们走。”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冉汐拉起乔念瑾的手，绕过层层的人群，朝着剧组外走去。
唐晨予也赶紧跟了上去，“冉小姐，我们现在是……”
“回去，今天不拍了。”
以乔念瑾现在的状态，只怕会看见某个人就起情绪，拍摄怎么继续得下去？
再加上人言可畏，如果被人有心利用了这些传言，只会让乔念瑾再次受到伤害。
“好的。”
她压低了些音量，看了眼靠在她肩头一脸生无可恋的某位姑娘，“来，搭把手。”
唐晨予顺手在后面扶了乔念瑾一下，帮二人坐上后座。
乔念瑾全程都是一副放空自我的状态，任由他们摆弄，坐进车后排也是脑袋一歪就靠在了车窗上。
不过四下没有旁人，冉汐也就随着她去了。而唐晨予也很快跟导演组联系上了，向他们转达了冉汐的意思。
导演组敢怒不敢言。
冉汐也可以想象得到，乔念瑾这个当事人离开了剧组，事情又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子。
她坐正了身子，发了消息给嘉木那边，让公关团队做好准备，防备接下来可能出现的任何状况。
慕岑今天刚好在上城，冉汐索性就让唐晨予开车带乔念瑾去了自己住的地方。
远离了剧组，乔念瑾看起来状态好多了。
但仍然看得出来，刚才的事情对她造成的阴影很大，就连喝水的时候，也是死死地抓着杯子，像是想把杯子给狠狠捏碎一样。
冉汐挨着她坐下，轻轻叹了口气，“你说，也不算很大一件事儿，至于这样吗？”
也许是之前在唐晨予面前就哭了半天，乔念瑾愈发地口干舌燥，她把自己杯子里的热水一饮而尽，还觉得渴，听了这话，顿时气得把冉汐推开，把她的手杯抢了过来，“这事儿还不大，那可是我的初吻啊！初吻！如果让你在认识你老公之前，被季涵司高兴一下，看你还能不能说出这种话，哼！”
冉汐：“……”
好吧，仔细想想，如果这件事情如果真的发生在她的身上，或许反应不会像乔念瑾这么大，但恐怕也会一直梗在心头。
不过，比她更觉得如鲠在喉的恐怕还是慕某人吧。
冉汐哭笑不得地望着她，“好了，我并不是说这件事是小事，我只是希望它不会对你造成太大的影响。得了，我是真不会安慰人。”
“算了，原谅你了。我真的好难过，呜呜呜。”
“我不会安慰人，所以就先不安慰了，我必须得提醒你一些比较现实的事情——你今天的反应这么大，我能理解，可是对于并不知道真相的人来说，这无疑是漏了一把把柄出去。而对于某些心怀不轨的人来说，你越是慌乱不安，越是手足无措，他就会越高兴，你明白吗？”
“你说，他为什么要这样？”
“也许，觉得有趣吧。”
“哈，觉得有趣？那可是我的初吻！一个女孩子最最最重要的初吻啊！”乔念瑾气得不顾形象地捶胸顿足，“亏我还当他是偶像，一直都对他很有好感，他却以玩弄她人为乐？恶心！”
“刚才我听晨予说，他来找你道歉的时候，你表现得很硬气啊。”
“我已经知道了，那个人就是一个恶劣的混蛋！我以前完全就是瞎了眼会把他看做偶像！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对他有丝毫的欣赏，我表现得硬气，也是希望他再也不要来靠近我！”
冉汐任由乔念瑾像个小孩子似的发泄自己的情绪。
至于不想让季涵司靠近她，暂时还是做不到的，毕竟还需要把《贵女心计》给顺利地拍完。
＊＊＊
翌日一早，冉汐赶到剧组。
便有几个细微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诶，你们听说了吗？昨天乔念瑾缺席了半天的拍摄，好像是因为她找季涵司告白，结果被拒绝了？”
“不是吧？直接在片场告白，现在的女艺人都这么勇的吗？”
“真的，我亲眼看着乔念瑾被她的经纪人带走的，当时哭得好凶啊！季涵司的心情看起来也很差——那可是季涵司啊，出了名的绅士风度，居然会直接黑脸，估计是真的感到困扰了吧。”
“啧啧，这个乔念瑾也真是的，虽然她现在是挺火的，但这也太不知分寸了吧？别人季涵司出道这么多年的偶像男艺人，看不看得上她都另说了，去找别人告白，不是自毁前程还要拖累别人吗！”
“就是啊，导演组都慌了，死命警告我们不许乱说，要传出去恐怕两个人一起完了。这乔念瑾也真是过分，喜欢别人还不考虑后果，季涵司真是倒了大霉了！”
另外一个弱了很多的声音响起：“不是的，不是乔念瑾给季涵司告白被拒了，是拍戏的时候季涵司不小心亲到了乔念瑾，然后乔念瑾就有点崩溃了。”
“怎么可能，你亲眼看到了吗就在那里瞎说？拍戏亲到了？季涵司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失误，再说了，亲到了至于让她哭成那个样子？该不会乔念瑾都进了演艺圈了，还被公司力捧，还留着自己的初吻？”
话音落下，就是一片愉快吃瓜的哄笑声。
冉汐的眉头紧紧皱起。
导演组有意控制消息，不让此事外传，那些亲眼目睹的人自然不敢说什么，反而是只听到些边边角角的人开始外传，真是无聊透顶。
冉汐走了过去，那些个人顿时脸上变得惨白。
“滚。”
……
处理完这些胡言乱语的人，冉汐去见了导演组的人。
“冉小姐，后期那边跟我们说，他们又重新制作了一下，觉得之前那幕戏可以用，就不用重拍了。”
冉汐“嗯”了一声，果然要重拍那段戏就是季涵司故意安排的。
乔念瑾还一直觉得季涵司是故意的，其实她也这么觉得。
“那冉小姐，今天的拍摄……”
“乔念瑾需要休息一两天，导演你们看着安排吧。”
导演赶紧点头，冉汐来剧组却不见乔念瑾的人影，其实他们就猜到了几分，仍然陪着笑，“好的。对了，千皇刚才又联系了我们，问什么时候可以给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