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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影瞬间愣住了，拿着碗筷的手，都僵住了。
她定定看着秦暮然，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笑了起来：“我跟无玦只是朋友而已，你误会了！”
“没有。”秦暮然朝云影微微笑了下，回道，“我只是想知道，那时候无玦的生活，到底是怎样的。”
“而且，我不生气你们在一起过。倘若你不喜欢他，又怎么会抛下你视为生命的工作，万里迢迢赶到这儿来看他？”
云影以为自己这些天，已经隐藏得够好。谁知还是被秦暮然看出来了。
“喜欢一个人，即便掩藏得再好，细节还是能看得出来。”秦暮然又朝她笑。
云影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东西，定定望向对面的秦暮然。
“你说得没错，我喜欢无玦。”
“但，我们确实没有在一起过，而是假装在一起将近半个月，只是为了任务而已，他很君子，很有分寸，没有碰过我。”
秦暮然以为，帝无玦和云影真的交往过，因为云影真的很有人格魅力，又是个大美人，世上怎么可能会有男人能够抵挡得了这个女人的攻势？
云影见秦暮然一脸不相信的样子，随即向她解释：“我对天发誓，我确实很喜欢他，但他对我没有意思。”
“可战修说，你们有一段时间共进出，你们……”
云影没等秦暮然说完，有些无奈地笑了起来：“我知道了，战修说的是五年前那个夏天。”
“那次无玦和我乔装成一对新婚夫妇，和一个背景深厚的大佬谈生意，实际上是为了探清对方底细，这人十分谨慎，所以我跟无玦硬着头皮演戏，同吃同住，在酒店共进出了一段时间。”
“但即便我和他睡在一个房间，他从来都是睡沙发，让我一个人睡床，他连我的衣角都没沾过。”
云影说到这儿，顿了下。
说到这些事情时，她还是能回忆起，挽着手站在帝无玦身边，他对别人介绍说：这是我太太时，那种心跳快到要跳出胸腔的悸动。
她那时真的希望，她和帝无玦不过就是普普通通的寻常百姓，这个男人，真的是她的丈夫，可以那样一直挽着手直到白头。
但是，帝无玦一旦回到酒店，回到房里，眼里那种演出来的喜欢，就瞬间消失殆尽，她就会立刻清醒，这个男人，不该是她能肖想的。
那天晚上，在晚宴快要结束的时候，他搂着她的腰在露天花园里跳着舞，音乐舒缓，她喝了点儿鸡尾酒，微醺地靠在他怀里。
帝无玦的手，始终稳稳搂住她的腰，不让她有摔倒的机会。
气氛正好，月色醉人，于是她趁着醉意，垫着脚，大着胆子亲了他一口，在他耳边轻声问：“无玦，要不然咱们在一起吧？”
因为当时边上都是人，所以帝无玦没有推开她，但云影能够感受到，当时他的眼神立刻冷了下去。
她沉默了会儿，抬眸望向秦暮然，继续朝秦暮然轻声道：“那时候，我是真的很喜欢他，喜欢到，任务快结束的时候，有天晚上大着胆子，亲了他的脸直接对他说，要不然就在一起吧。”
“你猜，当时无玦回了我什么？”
“什么？”秦暮然猜不出。
“他说，他有个小朋友，在家里等他回去。”云影一字一顿，朝秦暮然轻声道。
“我现在终于知道，他口中的那个小朋友，果真是个小朋友，他不是搪塞我，是真的。”
秦暮然愣愣看着云影。
两人沉默对视了良久，云影又朝秦暮然笑了起来，只是笑得有些许苦涩，随后端起自己的碗，默默吃了起来。
秦暮然一个人坐在那儿，指尖都控制不住地在微微颤抖。
她喜欢了陆郗年七八年，可帝无玦，喜欢了她多少年呢？
倘若是从他说的那时候算起，十几年了。
秦暮然，舍不得了。
她多想奋不顾身，想自私一回，帝家的将来如何，跟她有什么关系呢？帝坤和北叔的仇，她也不想报了。
可她闭上眼，眼前就是北叔的血溅到她身上那个画面，就是帝无玦搂着她，将她护在身下，火烧得她眼睛都红了的画面。
这顿饭，吃得沉默，却又缓慢。
云影几次想放下碗，和秦暮然说什么，但又忍住了。因为对面秦暮然也一直在走神，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
云影也有她的自尊，所以有件事情没有讲。
她承认，当时她也心机过一回。
那天晚上，帝无玦喝醉了，对方不停劝酒，帝无玦喝了很多很多，至少有两瓶的量，她将他扶到酒店时，帝无玦基本已经丧失了理智。
然后，一切顺理成章，他醉得糊涂了，将她推到墙上，吻她，撕开她的衣服，整个过程，她没有挣扎没有说话，帝无玦也没有说话，只有两人的呼吸交融。
两人几乎坦诚相对时，帝无玦忽然叫了一声：“然然……”
她当时几乎立刻懂了，这个然然，一定是他口中的小朋友。
然后她立刻推开了他，帝无玦后来也就昏睡了过去。
第二天酒醒，帝无玦还是能隐约记起前晚上的事情，也看到了垃圾桶里被他撕破的她的衣服。
那之后，他们的关系就隐约有些暧昧了，只是谁都没有再主动提起那晚的事。他见他的朋友时，也没有刻意避嫌让她离开。她一直都明白，帝无玦是觉得对不起她，因为强吻了她，险些酿成大错，所以愧疚难安。
又过了一段时间，上面命令让她回到国际盟，她要离开前一晚，去了他的宿舍，跟他说她要走了。她想再吻他一次，但帝无玦避开了。
帝无玦最终还是没有挽留她，一个字都没说，后来，她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她一直觉得，用不择手段得到的人，终究还是会离开。所以跟帝无玦之间，也就不了了之了。
不过，她也不算是对秦暮然说谎，她和帝无玦的确没有在一起过。
为了她自己的自尊，也不想影响秦暮然和帝无玦现在的感情。
两人吃完饭，秦暮然将云影送到了门口，云影上车之前，又摸了下秦暮然的小脑袋，柔声道：“对了，我明天不会过来，研究室明天会给我反馈数据，我要在酒店等着做分析，给你们最后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