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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能与心智交战,灵魂与自然对抗。
魔冥不断地伤害自己,用肉体地疼痛控制体内那股邪恶的侵蚀之力。
紫月不顾体内骨骼错位,内脏移碎的剧痛,用处平生最后的力量,蹭着血尸遍地的地面,匍匐而过。
此时情形,紫月不敢将梦奇和果冻放出,她明显地感受得到,魔冥周身散发的,是想要摧毁一切的魔性。对她,魔冥尚有理智一存;别人若是靠近,定会毁于一旦。
“魔冥,魔冥,魔冥……”
眼泪夹杂着血滴模糊了紫月的视线。她不断地叫着魔冥的名字,柔情中带有恳切,爱意中携着回忆,如软软的羽毛一般,划过空气,落在魔冥的胸口。似是呼唤,更似爱恋。
“魔冥,魔冥……”
两人的距离,在紫月一方的坚持下,不停地缩短。
“月儿,月儿……”魔冥的视线不知聚焦何处,他一边摇着头,一边呢喃着紫月的名字,却始终未将视线放在离他不远处的紫月身上。
“魔冥,魔冥……”
紫月仍是不间断地叫着,随着薄唇轻启,唇角也不断地源源不断地溢出鲜红的丝线。
“扑通”一声,魔冥眼眸一闭,如失力了一般,突然栽到在地,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紫月见此,身下的速度更快了一些。她分明看到,晕厥之后的魔冥,脸上的黑雾并没有散去,地面上的黑雾到越聚越拢,仿似想要将其包住一般。
“月儿……”一声澈亮清润的男声突现不远之处。
紫月艰难地偏过头,无力道了声:“星芜。”
星芜一个闪身,落在紫月的身边,忙将她从血尸之上捞起,将一颗丹药放入她的口中,随后又将手掌仿佛她的背心处,输入生机之力。
“星芜,不要浪费……救他……”紫月抓回星芜的手,迫使他停了下来。
“生机之力太过珍贵,我无事,救他!”
“哼!尊主为你付出那么多,你口口声声都是那个男人。”一道略带傲气,埋怨中带着愤怒的女声传来。
此时,紫月才注意到星芜身后的几人,同穿白衣,在这无边的阴暗之中,竟散仙气。
“谢谢!”紫月对着几人道。
几人愣了一下,忙敛去刚才的刻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不好意思,赧然中带着愧疚。
“好了,你扶着她。”星芜对刚才说话的女子说道。
女子尽管还是瘪着嘴,却仍然顺从地接过,小心翼翼的动作中满是柔意。
紫月一愣,再次对她道了声谢。
女子冷哼一声,别扭地转过头。
星芜走到魔冥的身边,并未触碰他,只是顺势坐在一旁凸起的石块上,看着他,如老友交谈一般道了起来。
“那时,尘烟滚滚,山石皆碎,乌云密布,黑暗不见天日。你我交战,于阴云中疾行。”
“那时,黑甲遍地,白盔漫天,你曾说,神与魔,两界相互不容于天地。”
“你我之战,可令天地变,万物毁,你说,要世界与她一起消散。”
“她神魂皆散,身形尽毁,不过是想要保存着一方天地,万物尽生。可你,当时却要铲除神界,消毁人间,与她陪葬。你可知,这非她所愿。”
“此刻,她回来了,排尽千难万苦,才得以重生为人。她亦是为了天下万物,至亲至爱,付出所有。此时,你却邪化,继续要将这世界化为灰烬,毁灭万物。你可能想过,她依然会为了这个世界,摧毁肉身,散尽灵魂。再次之后,月儿永不会复回,月神之力,归于万物,拯救苍生,永不会轮回。”
“魔冥,吾已伤她,愿尔,不要步入后尘。”
话落,紫月竟然发现,围绕在魔冥周身的黑雾好似遇到了什么阻碍一般,钻其而不得入,不断地变幻方向,仍然未果。
再然后,魔冥的周身起了变化。一层无形的玄色光芒,从他的肌肤处漫了出来,阻挡着那些黑雾,顺便将他体内的那些黑色也驱逐出来。
地面上的黑雾与那抹玄光僵持许久之后,便放弃了挣扎,没入地面之下,四散逃去。
玄光大盛,铺地而行,一瞬之间,所有的黑雾仿佛被一股压下一般,全然消失于无形。
星芜舒了口气,缓缓站起身。
“魔冥。”紫月见状,忙挣脱那女子的手,跑到魔冥的身边,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将其揽入怀中,也丝毫不顾地面上的脏污,坐下,将魔冥的头靠在自己的胸前。
“哼!”刚才的女子见了这一幕,不由气急,说道:“又是他,又是他。尊主为你付出的,比这个人多多了。前世因为他,今生仍是他,为何你就没有看到尊主对你的好?”
“眀珩。”星芜阻止住旁边的女子,道:“我们走吧!”
“尊主。”眀珩不甘心地看了紫月一眼,愤愤不平。
星芜转过身,看着紫月小心翼翼地将魔冥抱在怀中,浑然忘我地将头埋到他的肩上,又回转视线,道:“走吧!”
几步之后,眀珩实在是忍耐不住了,对星芜大叫:“尊主,月神是您的未婚妻,为何不趁机将她抢回?此时,将那个墨尊杀了一了百了。既毁了这个邪魔,又抢回了月神,您何必如此?”
“是啊,尊主,当时您就应该将月神弄晕,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那墨尊便是。”
“就是,尊主,我们咽不下这口气。”
星芜叹了口气,不舍地望了望紫月他们所在方向,怅然道:“眀珩,我恐怕已经失去她了。”
眀珩几人对视了一眼,都是一脸茫然,没能理解星芜的话。
“此事不要再提。若她喜欢,便随她吧!”
“眼下,寻找邪魔之源比较重要。大乱将至,恐怕这次……”
星芜说罢,暗暗下了个决定,眸中现出一抹决然。
他抬眸仰望着昏暗的天色,眸中幽光闪烁。此次邪魔之力,若是继续蔓延下去,很快便会充斥整个世间。若是……若是那样的毁灭再次到来,他绝不会让月儿再次为了这个世界,而消散神魂。
此次,就由他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