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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医者交流着情况，众人虽听不太懂，但也知道金姨娘只怕凶多吉少。
太医放下金姨娘的手，起身府负手对着杨氏和齐绍瑞说到，
“这位娘子情况危急，高热虽退，但溺水对身体的伤害极大，胸肺恐已受伤，加之高热，恐怕......”
太医侧过头，没有将剩下的话说出，但结果所有人都能知晓。
王妈妈终于忍不住落下了泪，直挺挺便跪在地上，
“太医，求您救救她！求您救救她！”
面对着声泪俱下的王妈妈，太医只能叹息一声。
紫苏在一旁，余光看见金姨娘又潮红的脸，忙到凑上前探去。
太医也注意到，同样凑上前，两人一人诊断一人询问，同时拿着银针在金姨娘身上刺着。
众人屏住了呼吸，凝神观望着。
但便是在两人的齐心协力下，金姨娘呼吸声越来越急促，到后面整张脸憋得通红，身子不住抽搐。
终于在某一时刻，安静了下去。
王妈妈呼吸一滞，紫苏和太医也顿住了动作。
周年湘头皮发麻，没忍住抬手捂住了嘴。
太医伸手在金姨娘的鼻前探了探，手一抖。
紫苏也后退一步，跪在了众人身前。
站在杨氏身后的萧氏，没忍住呜咽了一声，太医也终于收回手，负手长叹一声。
“节哀......”
周年湘捂着嘴侧过头压住哽咽，眼中的泪却止不住的涌出。
便是心存恶毒的吴氏，在听到这两字，也是倒吸一口气，捂着嘴的手开始颤抖。
王妈妈在太医两字落下后，便再撑不住，瘫软在地上，眼泪无声地顺着眼角便滑落下去。
远在安槐院的宝姐儿，在奶娘怀中扭动着身子，瞬间嚎啕大哭。
原本就在心忧的老夫人被宝姐儿突然的嚎哭吓了一跳。
回过神来时便也意识到什么，止不住的抽噎两声，闭上了眼。
带着岁月痕迹的眼角，逐渐湿润。
金妈妈在一旁守着老夫人，又看了看奶娘怀中哭得撕心裂肺的宝姐儿，抬起手在她身上点了点。
奶娘的目光在几处扫过，便也意识到什么，伸手将宝姐儿身上的红色宝珠取下。
老夫人睁开眼，声音有些哽咽。
“你去看看吧。”
金妈妈扶着她“哎”了一声，将屋里伺候的侍女叫上前伺候，转身出了屋子。
杨氏擦了擦眼角的泪，看着面色沉沉的齐绍瑞，开口说到，
“绍瑞，逝者为大，这事便由府里操办了。”
齐绍瑞沉沉回到，
“便劳烦大伯母了。”
杨氏叹了一口气，便是连“不劳烦”这三个字都不敢开口。
守在门外的蒹葭早已滑坐在地上，无声的流着泪。
院子里伺候的侍女看到她的神态，便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
沉闷哀伤的情绪，终于从屋内传到了屋外，压抑着的哭声也渐渐响起。
杨氏哽了哽喉咙，将康氏和吴氏还有萧氏叫到了外间，商议起金姨娘的丧事。
周年湘留在了屋内，走到齐绍瑞身边，握住他的手。
突然的温热让齐绍瑞侧过头。
面对着周年湘含着眼泪安慰的目光，齐绍瑞也扯不出笑容，只能握着她手又松开。
太医已经收拾好了医箱，齐绍瑞便先送他出门。
周年湘看着瘫软在地的王妈妈，又看了看已经无了生息的金姨娘，叹了一口气，吩咐白露和紫苏守着，自己也转身出了内室。
白露的心一直在乱跳着，此刻见屋内只剩下她们三人，便也再忍不住后退几步，连目光都不敢看过去。
紫苏见状便也将自己的药箱交给她，转过身将金姨娘身上的衣衫整理好。
周年湘走出屋子，正在商议的几人看了她一眼，但并没有停下。
吴氏倒是被勾走了注意力，余光一直锁着周年湘。
见她走出屋子，却在门边站定，便暗自嘴角一撇。
身旁的康氏和面前的杨氏看得一清二楚，对视一眼。
周年湘走到翡翠身边，俯下身对她说到。
“进去伺候你们姨娘更衣吧。”
翡翠抽噎了一声，哭得通红的双眼抬起看向她。
周年湘回望过去，没有再开口。
翡翠终是忍住哭泣，撑着一团软的身子缓缓起身，向周年湘行了一记谢礼，跌跌撞撞地走进了屋子。
周年湘望着寂白的天空，久久没有回过神。
送走太医的齐绍瑞再次走进来，看见的便是她这般模样。
脚步稍顿，齐绍瑞走到她面前。
周年湘低下头，两人无声对望了几瞬，却是互相安慰。
白露和紫苏一道走了出来，齐绍瑞便也对周年湘说到，
“你先回去吧，今日辛苦了。”
周年湘握住他一侧的手点点头，带着白露和紫苏先行离开。
屋中商议好的几人见齐绍瑞走进来，杨氏便也开口。
“绍瑞，老夫人那边，还要由你去说一声。”
齐绍瑞闻言一顿，随后点了点头。
“那这边就先劳烦大伯母了，我去安槐院一趟。”
杨氏的面色已经有些疲惫，但还是点点头。
虽然只是一位姨娘去世，由主母操办便已经足够。
但事发的源头和大房脱不了干系，更不用说金姨娘还和老夫人有血脉关系，她这位国公夫人，也只能出面，将这场丧事办得体面一些。
想到此时还不知情况如何的磊哥儿，杨氏便更觉心累。
“灵堂便先搭起来，棺材也让人去选副上好的，再派人去安国寺请两位大师回来，让金姨娘安心的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