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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子珞一抬手，屈指在韩云瑶额上一弹，让她吓了一跳。
他眸光睨着她，道：“赵凝儿居心叵测，你当我看不出？她自己演的这么热闹，权当旁人是傻子呢。”
韩云瑶禁不住莞尔。
赵凝儿自编自演了这一回，纯粹是枉费了心思。
身在戏中的赵凝儿，被封子珞与韩云瑶以看戏的心态，围观了整个过程。
回到韩府，韩云瑶先去了襄福堂见韩老夫人。
韩云瑶被端妃留宿宫中，又带了许多的赏赐回来，韩老夫人有再多的不满也不好发泄，只是冷眼冷语，不轻不重地说了几句。
韩云瑶早已习惯了韩老夫人这样的态度，倒也不觉意外，不管韩老夫人说什么，她左耳进右耳出就是。
孙氏亲自来海棠苑看了看韩云瑶，吴氏则是不闻不问。
这一晚，韩云瑶一夜好眠。
两日过后，韩云瑶听说，外头起了流言。
王爷在大街上救下了遇险的首辅爱女，成为京城人人议论的佳话，就连茶楼的说书先生都在说这么一段。
这故事的主角身份相配，年龄相当，若是没个圆满的结局，似乎说不过去。
韩云瑶听说之后，无语了半晌。
她是绝对的见证者，怎么不知道那些个被传得绘声绘色的细节？
雨秋把听来的学了一遍，连雨燕都听呆了。
雨秋像模像样地拿着架势道：“……那首辅千金极为美貌，梨花带雨地那么一哭，王爷再顾不上想别的，立时将她拥入怀里，两个四目相对，眉间含情，呀！一个是楚楚可怜女娇娃，一个是风流倜傥俊王爷，端的是世间绝配……预知后事如何……”
雨燕斥道：“快别说了，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雨秋道：“我不过是将听来的一字不落地学给你们听，这话又不是我说的。”
韩云瑶笑道：“真是看不出，雨秋你可以做个说书先生了。”
雨秋道：“姑娘，奴婢也觉得这事传得太玄乎了，王爷怎么可能当街抱人？”
雨燕点头：“当然不可能，奴婢第一个就不信。”
张妈妈一直不出声，这时候冷笑一声道：“还用说么，这是有心人故意搞出来的罢了。”
雨秋奇道：“搞这么一出做什么呢，总要有所图才对吧？”
雨燕与张妈妈对视一眼，不再开口。
雨燕见封子珞的次数多一点，自然有自己的看法。
而张妈妈既然这样说，就是也有自己的揣测。
雨秋跺脚，不满道：“姑娘，往常你出门都是带着雨燕的，每次都是让奴婢留下，这下好了，奴婢没有见过那个首辅千金，真成了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了。”
因为雨燕稳重，韩云瑶惯常出门都是带着雨燕的，雨秋对此早有不满，这时候又拿出来说事。
张妈妈喝到：“雨秋，怎么跟姑娘说话呢！”
雨秋不服，竟是一甩辫子去了。
雨秋如此，雨燕脸上也是讪讪的。
张妈妈道：“姑娘，雨秋这性子不行，还是得好好的立规矩，叫她改一改。”
雨燕急忙道：“她脸皮薄，奴婢私下里好好说说她，叫她来给姑娘赔不是。”
韩云瑶点了点头，她不忍雨燕为难，她也愿意相信，雨秋只是孩子心性，并无恶意。
此时此刻，皇宫之内，皇帝正在大发脾气。
一沓子奏折被扔下去，洒了满地。
苏忠立即跪下，趴在地上一一捡起了奏折，双手捧着举起，颤着音道：“陛下，息怒啊。”
彦景帝拍着桌子道：“老赵打的好盘算！朕最优秀的儿子，凭什么要娶他的女儿？”
却是刚刚赵首辅来见彦景帝，提起坊间的传言，求彦景帝给封子珞与赵凝儿赐婚。
彦景帝当然不肯，赵首辅走后他余怒未消，这才累及了那些个无辜的奏折。
“说什么？子都与他闺女当街传情？笑话，朕才不信，他闺女胖嘟嘟的，岂能入了子都的眼？苏忠，去把王达叫来，朕倒要好好问问他，他那五城兵马司是干什么吃的，怎能放任京城中传出皇子的流言来？”
苏忠应是，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此事关系到王爷，不如陛下亲口问一问，万一那传言是有影儿的，岂不……”
彦景帝一愣，他疏忽了，没有想到这一点。
或者是各花入各眼，子都真的看上赵凝儿了呢？
苏忠又道：“陛下，如今王爷是有些孤单，身边缺个知冷知热的，不如就让那赵姑娘入了王府，随便给她个名分，就当是给王爷做个伴……”
彦景帝道：“就她那蠢笨的模样，当个侧妃都是抬举了！”
苏忠弯腰，赔笑道：“王爷芝兰玉树，自是寻常女子配不上的，那赵姑娘就算是做个妾室，也是委屈了王爷。”
彦景帝哼了两声，竟是认真考虑起苏忠的话来。
也是他一时被气得糊涂了，左不过一个女子，进了王府又能怎地，正像苏忠所说，给他的子都做个妾就是了。
彦景帝正想着，外头有小太监来报，锏亲王来了。
一时封子珞进来，身边还有一人。
正是段恒。
彦景帝皱眉，“你怎么来了？”
段恒嘻嘻笑着道：“昨夜儿臣做了个梦，竟然梦到了父皇，这才巴巴儿的来看您呐。”
彦景帝不语，自鼻子里哼了一声。
段恒道：“父皇，您身子还好？儿臣那梦里的情形可不大好啊，儿臣因为那梦哭了半宿呢。”
段恒小时还算聪慧，八岁那年大病了一场之后脑子就有些不清不楚，旁人都知他如此，便没有谁与他计较。
彦景帝不再理他，看向封子珞问道：“子都，可记得老赵那闺女？”
封子珞还未回答，那边段恒难得地伶俐了一回，抢着道：“父皇说的是赵凝儿？”
彦景帝只是看着封子珞，语气里带了些小心：“你府里冷清，也该添几个人了，不如，让那赵凝儿……”
封子珞神情一冷。
彦景帝急忙道：“随便给个名分就是，将来你若是厌了，不过是当养了个闲人。”
段恒又抢话道：“街上不是都传开了么，咱们王爷是心悦这赵姑娘的，父皇，这名分可随便不得，说不定咱们王爷想让人家当王妃呢。”
说着，段恒伸手要搭上封子珞的肩，但封子珞眼锋一扫，他的手便半路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