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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地里的女真人,恢复到了他们原来在山中打猎的水平,武力值也很高。
但是碰上了饿极了,已经走投无路的倭人,这些女真人就有些露怯了!
因为女真人知道一个道理,他们不会去与刚刚冬眠起来的饿熊搏斗,因为它们可以爆发出平时数倍的战斗力,只为获得食物。
此时的平江刚川也不知道,对面的就是大陆最强的战力女真人,他们也以为是高丽人,印象里的高丽人他们只觉没有这么高大,饥饿早让他们失去了理智,他们现在看到人,就直......
春寒料峭,乌舍城外的冰河开始发出细微的裂响。耶律延禧立于城楼之上,目光掠过尚未消融的雪野,远处已有农夫三五成群,在新开垦的田垄间挥动铁锄。新式农具由辽阳工坊统一打造,轻便耐用,配以双牛牵引犁架,耕作效率较旧法翻倍。这是“三免三限”推行后的第一个春耕季,百姓争抢着领取官府分发的稻种与麦苗,连渤海湾渔民也弃舟上岸,携家带口前来申请授田。
李延庆快步登楼,手中捧着一卷竹简:“燕王,黑山铁坊已初具规模,首批玄铁刀试炼成功,斩石不卷刃,断木不留痕。工匠说,若得足够矿脉支撑,一年可产精兵三千具。”
耶律延禧接过刀样细看,刀身泛青灰光泽,纹路如云水流转。他轻轻抚过刃口,点头道:“此物不可轻易示人。对外仍称伐木场运作正常,所有进出物资皆以木材名义登记。另外,令各州巡检司暗中招募铁匠子弟,优先录用父母死于苛政或战乱者??这些人,最恨旧秩序。”
“是。”李延庆顿了顿,“还有宋国使者带来的消息:苏轼已于七日前启程北上,随行有门生六人、医者两名、书童十余,携带典籍三百余卷。据报,他们沿途受到百姓夹道相迎,河北多地乡绅自发设宴款待,甚至有人焚香跪拜,称‘坡公归来’。”
耶律延禧嘴角微扬:“苏子瞻一生颠沛,却能在民间留下如此声望,实为罕见。他不是权臣,却是比宰相更可怕的人??因为他能唤醒人心。”
话音未落,哨骑飞驰入城,带来阿骨打急报:**宁江州大捷之后,女真十七部齐聚完颜寨,共推阿骨打为‘都勃极烈’,正式宣布脱离金国管辖,并组建‘猛安谋克’军制,每百户为一谋克,千户为一猛安,全军编为五万人,随时准备南下助战。**
更令人震动的是,阿骨打在大会上当众焚烧金国册封文书,高呼:“自今日起,我女真不再为人奴!吾等只听辽东燕王号令!”
李延庆面色凝重:“此举等于彻底撕破与金国的关系。一旦金主震怒,必倾全国之力反扑。而耶律淳若趁机联合金军南下,我们将腹背受敌。”
“正合我意。”耶律延禧缓缓转身,眼中寒光凛冽,“两线夹击?那便让他们一起来。我要让整个北中国都知道,辽东不再是边陲荒地,而是新秩序的心脏。”
他取笔疾书,命人火速送往完颜寨:**“许你‘都勃极烈’之名,赐虎符一道,统辖女真诸部兵马。另拨粮十万石、铁器五千件,即日运抵混同江畔。但有一条??攻宁江州易,守之难。你须在三月内建立民治衙门,设学堂、开互市、立巡丁,否则,纵然胜仗连连,也不过是另一支掠夺之军。”**
信使刚走,又有一骑自南方狂奔而来,尘土覆面,滚落下马:“启禀燕王……苏轼到了!已在三十里外歇脚,言明明日清晨入城,唯有一请??愿与您雪地对弈一局。”
耶律延禧怔住,随即朗声大笑:“好一个苏子瞻!不见虚礼,先试心志。传令下去,明日辰时,城南梅林布棋台,孤亲自迎客。”
翌日清晨,乌舍城南十里梅园,残雪压枝,暗香浮动。一张石桌置于梅花深处,黑白二子早已备好。耶律延禧一身素袍,未带仪仗,独自立于棋台旁。不多时,一辆简陋牛车缓缓驶来,车上走下一老者,须发斑白,身形清瘦,却步履沉稳。正是苏轼。
两人相对无言,良久,苏轼抚须一笑:“十年不见,殿下竟学会了等人的耐心。”
耶律延禧拱手:“昔日在京,我急于求成,步步紧逼,终致败局。如今才懂,治国如弈棋,不在一子得失,而在势之流转。”
苏轼颔首,落座执黑先行,落子于天元。
“大胆。”耶延禧挑眉。
“天下将乱,岂能拘于常法?”苏轼淡然,“这一子,为苍生而落。”
棋局渐开,双方你来我往,局势复杂难解。忽闻远处传来鼓声,一队巡检士兵押着几名衣衫褴褛的男子走过梅林小径。其中一人嘶喊:“冤枉!我只是说了句‘燕王怕是要称帝’,就被抓了!”
耶律延禧眉头一皱,正欲下令放人,却见苏轼抬手制止。
“等等。”苏轼盯着棋盘,“让我问问他??你说燕王要称帝,可有证据?”
那人喘息道:“昨夜酒馆里,有人议论新政太过激进,迟早篡位。我说不信,他就骂我是走狗。我们争执几句,巡检就冲进来把我们都抓了。”
苏轼转头看向耶律延禧:“殿下,若换作十年前的朝廷,此人早已枭首示众。如今如何处置?”
“交百姓擂台。”耶律延禧平静道,“言论无罪,除非煽动暴乱。若只是私下议论,何须恐惧?让他去陈述,由民选长老裁决。”
苏轼终于露出笑意,轻轻放下一枚白子:“好一个‘民心为秤’。看来传言非虚,辽东确已不同往日。”
棋至中盘,黑势浩大,白则悄然布局,似有反扑之势。苏轼忽然道:“殿下可知赵煦为何肯放我北上?”
“因为他怕。”耶律延禧落子果断,“怕我借你之名,动摇宋境士心;更怕我不守约定,公开密约内容。但他不明白,真正让他寝食难安的,不是密约,而是你此刻坐在这里。”
“不错。”苏轼叹道,“我在岭南十年,写下诗文无数,皆是劝农、赈灾、修渠、教化之事。百姓读之,始知官吏可亲,朝廷之外尚有仁政。如今我来到辽东,亲眼所见新政落地,比纸上文章更有力量。”
他抬头直视耶律延禧:“但我有一问??你究竟想做什么?是要做一代贤王,还是……改天换地?”
风拂梅枝,落雪簌簌。
耶律延禧沉默片刻,缓缓道:“我想做一个让百姓不必再盼明君的时代。不必靠皇帝开恩,也能活得有尊严;不必祈求清官,也能讨回公道;不必烧香拜佛,也能让孩子上学堂。”
苏轼闭目良久,再睁眼时,眼中竟有泪光。
“若此志不灭,”他轻声道,“我苏轼愿以余生辅佐。”
当日午后,耶律延禧在乌舍城大殿举行迎宾礼,正式聘请苏轼为“辽东咨政大夫”,参议民政、教育、律法改革,月俸二十石米,赐宅一座,门匾题曰“明心堂”。
苏轼并未推辞,只提三个条件:**其一,废除一切文字狱条款,保障言论自由;其二,在各州设立‘惠民药局’,免费诊治贫民;其三,编写《平民识字课本》,三年内使辽东八岁以上孩童识字率过半。**
耶律延禧当场应允,并下令刻碑立誓:“凡违此三约者,天地共弃,万民得而诛之。”
消息传出,四方震动。中原儒生纷纷动心,私下称“辽东有圣政”,陆续有人乔装商人、僧侣北上投效。甚至连西夏边境的党项学子也开始偷渡入境,只为进入新办的“北国书院”求学。
与此同时,军事部署也在悄然推进。
阿骨打依令在宁江州设立“军民总管府”,任命汉人陈元为治中,女真长老乌古乃为副使,共同管理赋税、治安、屯田。第一批五百名孩童入学,教材竟是耶律延禧亲撰的《部落与国家》:“昔日各族自守,互杀互掠;今当共建家园,同耕同战。强者不欺弱,众者不凌寡,方为文明之始。”
而在辽西前线,形势骤变。
耶律淳果然亲率七万禁军出榆关,号称“平叛靖乱”,沿途烧杀掳掠,激起民愤。其所倚重的南院大王暗中遣使联络阿骨打,许诺若倒戈相向,可割让辽北五城。岂料密信被鹰眼细作截获,耶律延禧立即命人将信件原封不动转送阿骨打,并附言:“观君诚意,特赠此礼。”
阿骨打阅信大怒,当众斩杀来使,焚烧契丹军旗,随即点起三万铁骑,星夜南下,直扑耶律淳侧翼。
战报传来之时,耶律延禧正在巡视黑山铁坊。地下熔炉轰鸣,玄铁汁液如血流淌,锻打声震耳欲聋。一支支新式长枪列队成型,枪尖淬火后呈蓝紫色,刺穿三层皮甲犹自锋利。
“告诉阿骨打,”他下令,“不必急着决战。放耶律淳深入辽东三百里,等他粮道拉长、士卒疲惫之时,再从背后狠狠捅一刀。”
李延庆忧心忡忡:“可若他直扑乌舍城呢?百姓未习战事,恐生溃乱。”
“那就让他来。”耶律延禧冷笑,“我会让他看到??什么叫‘民心即长城’。”
他返回乌舍城后,立即颁布《全民动员令》:
**凡十五至五十岁男丁,皆编入“义勇营”,每日操练两个时辰,由巡检军官指导阵法与兵器使用;妇女负责后勤、炊事、救护;孩童传递讯息、?望敌情。每户授战时口粮十日份,存粮交由邻里共管,以防哄抢。凡举报敌谍者赏银十两,参战杀敌者记功授田,伤残者终身供养,阵亡者子女由官府抚养至成年。**
同时,他在城中广场竖起一面巨鼓,名为“战鼓鸣心”。任何人若有战略建议,皆可击鼓登台陈述。首日便有一老猎户提出:“敌军骑兵强,可用陷马坑与绊索阻其冲锋。我等可在城外十里处广布陷阱,再以轻骑诱敌深入。”
耶律延禧当即采纳,并命人绘制图纸连夜施工。短短五日,乌舍城外围已布下三道防线:第一道为伪装草棚与空营,内置火油罐;第二道为深沟陷坑,覆以枯叶薄土;第三道为弓弩阵地,配有改良床弩,射程达六百步。
就在防御工事紧锣密鼓之际,苏轼却病倒了。
连日奔波与北方严寒令他旧疾复发,咳血不止。医者束手无策,只道需静养避寒。耶律延禧亲至“明心堂”探视,见老人蜷卧榻上,仍手持笔卷校订《识字课本》,不禁动容。
“您何必如此拼命?”他低声问。
苏轼喘息着笑道:“我这一生,写过无数奏章,大多石沉大海。唯有这本小册子,能让千万孩子睁开眼睛看见世界。你说……值不值?”
耶律延禧无言,只能握紧他的手。
当夜,他下令暂停所有政务,召集全城名医会诊,并派人快马南下,搜寻岭南特有的“龙涎草”入药。同时发布告示:**“苏公为辽东呕心沥血,今染重疾,凡能献良方者,不论出身,皆授‘荣誉咨政’衔,赐田百亩。”**
奇迹般地,三日后一名渤海老药师献上方剂,配合针灸调理,苏轼病情竟逐渐好转。醒来第一句话便是:“快……把课本最后一篇补完??‘我们为什么需要法律’。”
耶律延禧含笑执笔,代为撰写:“因为权力会腐化,人性有贪婪。唯有法律,能让强者克制,弱者安心。它不属于某个人,而属于每一个愿意守护公正的人。”
春尽夏至,田野葱绿,麦浪翻涌。
而战场的硝烟,终于逼近。
六月初八,阿骨打率军突袭耶律淳粮道,焚毁运粮车队四十余辆,斩护粮军两千余人。耶律淳大怒,分兵三路追击,主力直扑乌舍城,誓要“擒贼先擒王”。
六月十五,契丹先锋抵达乌舍城外二十里,遭遇伏击。陷马坑连环触发,绊索横飞,数千骑兵坠入深沟,遭床弩齐射,几乎全军覆没。
六月十八,耶律淳亲临前线,见城防森严,百姓协防有序,竟不敢贸然攻城,只得扎营对峙。
此时,阿骨打已绕至敌后,切断退路,并联合渤海船队封锁海岸线,使援军无法登陆。
七月朔日,天降暴雨。
耶律延禧站在城头,望着雷电交加的夜空,忽然下令:“开城门,出击!”
全军哗然。李延庆急谏:“雨夜难辨敌我,且道路泥泞,不利骑兵冲锋!”
“正因为如此,”耶律延禧目光如炬,“他们才想不到我们会出击。传令阿骨打,同一时刻发动总攻??我要让耶律淳,在这场雨里彻底淹没。”
当夜,三万辽东军冒雨出击。义勇营手持火把与长矛,配合巡检正规军组成楔形阵,直插敌营心脏。与此同时,阿骨打率女真铁骑从北面突入,虎啸之声震彻山谷。
契丹军措手不及,营帐尽焚,将士争相逃窜。耶律淳乘乱突围,仅带数十亲卫逃回榆关,七万大军折损过半,器械辎重尽数遗弃。
战后清点,缴获战马一万三千匹,粮草八万余石,铠甲兵器无数。更重要的是,大量士兵投降时哭诉:“我们不愿打内战!只想回家种地!”
耶律延禧下令赦免全部俘虏,发放路费遣返故乡,并附信一封:“辽东新政,不为争权,只为救民。尔等若愿归顺,日后皆可申请授田安居。”
此信广传四方,河北、山西等地戍边部队纷纷哗变,焚营南归。耶律淳困守京城,朝中大臣或逃或降,竟无人再肯为其效力。
七月十五,中秋之夜。
乌舍城张灯结彩,百姓自发聚集广场,庆祝胜利。孩童诵读新编童谣:“燕王仁,新政兴,耕者有田读书声。阿骨打,猛安行,北疆安宁万民宁。”
苏轼坐在高台上,看着满城灯火,轻声吟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没想到,这词竟应在了辽东。”
耶律延禧举杯微笑:“这不是终点。接下来,我们要修路、通商、办学堂、建医院。我要让这片土地,成为北中国的希望之地。”
远方雪山静默,春雪早已消融,溪流奔涌向海。
而在无人察觉的角落,一份来自西夏的秘密奏报静静摆在案头:
**“夏主闻辽东风声鹤唳,民心归附,甚惧。已密令边将加强戒备,并派使者携带驼队三十,欲与燕王结盟。”**
耶律延禧看完,轻轻吹熄烛火。
窗外,星光如雨洒落大地。
他知道,棋局仍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