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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知道怕，知道恶果报应了？”
沈染抬步，朝沈佳佳逼过去的同时，眸子里冷意肆虐。“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若往日里你但凡有点悔改之意，慈善之心，也不至于沦落到今天这般地步！”
“不不不……都是你害我，都是你害的！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沈佳佳回过神来，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面目狰狞的朝她扑过来，“你这个贱人，我死了也要拉你做垫背的！”
沈染嘴角扯出一丝冷笑，下一秒抬起腿朝沈佳佳用力踹过去，只听见一声惨叫，她像断了线的风筝重重的摔在地上，愈发狼狈不堪。
“你这个贱人，我……疼！”
被她这么一踹，肚子抽痛起来，直不起腰，原本想扑上去撕破她的脸，现在疼的动不了。
“我说了，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沈染居高临下，声音冷冽，“准备接受审判吧。”
她拿出手机，播出警署的电话，通知他们来抓人。
就在这时脑袋翁的一声，她只觉得后脑勺一阵刺痛，紧接着，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顺着后脑勺流下来，划过后颈，带着几分温热。
伸手一摸，滑腻的触感有些熟悉。
整个手掌都已经被血渍染红。
沈染目光微闪，剧烈的眩晕让她脚步踉跄了下才堪堪站稳，转身，便看到沈明东惊慌失措的站在一旁，手里还举着那块石头。
“沈明东是你……”
沈染的身影不稳，面前的人也从一个影子变成好几个重叠，欲说点什么，整个脑袋仿佛被千万根银针刺破，痛得难以承受。
她捂住头部，那股子眩晕铺天卷地而来，将她瞬间吞噬，女孩的身体从墙壁上滑落，倒在地上。
后脑勺不偏不倚的撞在地上的台阶。
血迹开始蔓延，有些刺眼。
沈明东忙压下心头的慌乱，将石头扔进角落里，一把将地上的沈佳佳拉了起来，“佳佳，快走！”
“我不走！我要杀了这个贱人！”沈佳佳突然大力推开沈明东，目光扫过地上的水果刀，连滚带爬的捡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向地上的女人。
“我们父女沦落到现在的下场，都是沈染这个贱女人害的，我一定要为我妈，为北青，为我死去的孩子报仇！”
沈佳佳瞪着昏迷不醒的女人，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
“沈染，你去死吧！”
高高举起水果刀，对准了沈染的心脏，眼看着就要落下。
“你们在干什么！”
突然传来了一声吼，打断她的动作，沈佳佳的手一抖，转过头一看，不远处正有几个巡逻的警署的人，朝这边快速跑过来。
“快走！”沈明东看情况不妙，二话不说拽起她就朝一旁的巷子跑去。
“你送开我，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
沈佳佳手里还紧紧着水果刀，想要挣脱沈明东，杀死沈染的念头愈发强烈，面目狰狞的有些疯魔可怖。
她有预感，如果错过这次机会，以后更没有机会下手！
她被害得这么惨，就要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佳佳听话，要是被抓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沈明东急忙劝慰，留意已经快追过来的警员，催促道，“你还犹豫什么，走，快走！”
沈佳佳的手指攥紧的发白，她就躺在那里根本没有反手之力，她沦落的像个乞丐，而沈染依旧光鲜亮丽吃香喝辣，她真的万般不甘。
凭什么，凭什么！
凭什么这个女人可以拥有一切，而她现在成了流落街头的亡命之徒。
“你们给我站住！”
沈佳佳满脸的恨意，纵然不甘心，可眼看着警署的人越来越近，只能跟着沈明东跑。
“站住！不许动！”
警署的人大喊道，这个距离看不清他们的脸，谁知道一喊出声，他们跑的更快了。
来到地上女人的跟前，队长简单检查一下女人的伤口，当机立断的沉声指挥，“我和小王去追人，你们把伤者送去医院，速度要快！”
女人的头部源源不断的流血，地面已经染红了一片，看样子伤的不轻。
警署的人忙将她抱起，乘坐警车送去医院。
而队长带人跑进巷子，追前面的两个行凶者。
……
与此同时，司氏财团顶层，高层管理会议正在召开。
男人面色沉冷，浑身散发的冷漠气息，如同万年不化的冰窖，坐在主位上，与生俱来的威压宛如实质一般，让空气都凝固起来。
众人在底下低着头，噤若寒蝉。
“这就是你们交付的结果。”
司慕霆眼眸危险地眯了眯，将前面的文件丢在桌子上，身上清冷的气息比刚才更甚，寒意扑面而来，朝底下的众人无情的碾压过去。
众人被吓得抖如糠筛，纷纷将头插得更低，恨不得在地板上找个缝钻进去。
这已经是他们能想到最完美的企划案，可怎么也入不了总裁的眼。
就在这时，清闲快步进来，没有注意底下人求救的视线，侧耳到男人耳边，低声汇报，“爷，沈小姐被人打伤，现在正被送往医院。”
司慕霆瞳孔紧缩了一瞬，身上杀意肆虐外泄，嗓音裹挟着冰雪一般幽寒，“谁做的。”
“这个还不知道，只有等沈小姐醒过来之后才能定论。”
男人浑身散发的戾气逼人，扔下会议便朝门口快步走去。
脚下步步生出冰碴，仿佛携卷漫天的冷霜，只差冰封世间万物。
司慕霆出会议室好一会儿，参会的众人才缓过来神，后怕不已。
刚才他们真真切切的在男人身上感受到嗜杀的气息……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能让向来镇定自若的总裁这么失控。
他们也不敢细猜，忙将散落一桌的文件收拾起来，回去改方案去。
黑色的迈巴赫一路狂飙，男人冷峻的面容看不出情绪，却连闯了好几个红灯。
副驾驶座上，清闲一脸紧张的抓好安全带。
爷的驾驶技术向来很好，现如今他却担心的不行，在这种愤怒又担忧的情况下，人很难保持冷静。
可是，他又没胆子提醒男人慢点……
估计刚说完话，就被扔出去了。
“监控查了吗。”男人薄唇轻掀，吐出的字眼都带着冰凌。
“已经派人去调查了，如果有消息会立刻回复。”清闲回道。
“尽快。”
“是。”清闲心里一颤，又忙默默催促了一下下属。
很快就到了中心医院，沈染刚被人从车上抬了下来，就已经有医护人员等在那里。
与此同时，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后，黑色的迈巴赫停在医院门口。
车还未停稳，司慕霆便下了车。
高冷矜贵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仿佛自带光环，让人的目光都朝着那边看去。
可是迫于男人身上的威压，又纷纷低下头，连医护人员也被吓得愣在原地。
男人好看的过分，却不寒而栗。
“愣着做什么，快点救人！”清闲见状拧着眉头。
林泽目前不在国内，路上他已经联系好了帝都最顶尖的脑科医生，来给沈染做这次手术。
司慕霆看着女孩面色苍白的小脸眉头拧在一起，他能感觉到他的女孩在疼。
红色的血迹斑驳，犹如冰冷地狱间绽放的曼陀罗，冰冷猩红。
他握住女孩的手，能感受到女孩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惹得他的心也跟着揪疼。
“不管任何代价，不能让她有事，否则，我让整个医院给她陪葬！”沙哑的嗓音千斤重一般砸在现场每一个人的心尖上。
陪葬？！
医生颤抖着腿，“司先生我们一定尽力而为！”
司慕霆声音低沉，却带有某些不容抗拒却存在的分量，“我不要尽力而为，我要你保证。”
“这个……”医生抹了一把汗，“我从医几十年也不敢做这种保证，是手术就有一定的风险，就是华佗在世他也不敢保证……”
“你说什么？！”司慕霆眼眸幽深。
看这医生已经快被吓得虚脱，清闲急忙上前道，“爷，当务之急是先治好沈小姐，但耽误一秒就有一秒的风险，不如先把沈小姐送到手术室吧。”
“对！快，快把病人推进手术室！”医生戴上口罩，跟随护士一同进去。
司慕霆的手渐渐松开，抬眸，看向“手术中”的指示灯牌，面色毫无波澜。
可就是这样的平静下，清闲能感觉到明显的失控。
“沈小姐吉人自有天相，医生说只是脑步收到创伤，不会有事的。”他在一旁说安慰的话，见男人依旧站在那里，便也噤了声。
两个小时后，清闲终究还是忍不住提醒，“爷，坐下等吧。”
男人盯着那块指示灯一动不动，已经两个小时了。
盯得他心里都开始发毛。
司慕霆没有回应，依旧站在那里，仿佛一座人形雕塑，毫无生机。
清闲不好再开口，只能陪男人继续站着等。
又三个小时过去了，“手术中”的指示灯牌，终于灭了，司慕霆没有波澜的深眸也总算有了些许松动。
医生从手术室走出来，摘下了口罩，一脸的疲惫。
他真的很久没做这么高难度的手术了，一时间有些力不从心，好在最后成功完成。
“怎么样。”许是许久没有说话，他的嗓音喑哑的不像样子。
“手术目前很成功，命算是保住了，但是后面会不会出现并发症，还需要住院观察。”医生解释了下，叮嘱道，“等病人醒了，不要刺激她，饮食清淡，情绪平和，有什么事第一时间通知我。”
沈染暂时没事，不只是司慕霆面容缓和，连清闲都觉得像是从地狱里走回来一遭。
他真害怕三爷要做出什么冲动的事。
很快，沈染就被推出了手术室，转进重症监护室。
手术后，她依旧昏迷状态。
护士挂好点滴之后，说要保持安静，便离开了。
沈染只觉得自己似乎沉入了海底，身子重得仿佛巨石，她想要努力往上游，却动弹不了分毫。
周围很冷，很黑。
寂静无声。
仿佛被谁扼住了喉咙，呼吸越发困难，她很想抱住自己，可每次她只要动一下，就会疼痛万分。
突然，眼前骤然黑暗，大脑瞬间变成了空白。
可下一秒，成千上万的画面片段一起涌进了她的脑海中，争先恐后。
她觉得脑袋都快要被撑炸了。
这些画面似曾相识，又似不相识，只知道一个劲的涌进来，开始填充那片空白……
渐渐地，她发觉自己无力抗争，索性耐下性子将这些画面或者片段整理出来。
走马观花的内容，一直被压抑的地方，如同被钥匙打开了锁，记忆，就这样迅速在她脑海中连贯播放起来。
将她整个人淹没。
她想起来了。
全部都想起来了。
一年前，她被沈佳佳陷害，被卖到了狩猎场，整日里和那些凶狠猛兽厮杀，赢才能伤痕累累的苟活下去。
后来，她拼死一搏，在狩猎场跪求男人救她，司慕霆便将她从狩猎场带出来……
为了活命，她和男人签订卖身契，成了他的宠物，成了见不得光的东西。
后来，霍连爵的陷害，使得她受伤昏迷，失明，失忆……
而霍连爵那个罪魁祸首，趁她失忆，骗她说他才是她的救命恩人。
接着，就有了之后的事情，待在霍连爵的身边还债，和司慕霆重逢……
她一直以为，那时候和司慕霆不过是初见。
原来并非如此。
沈染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意识也随着身体，埋在深海。
无法醒过来。
“染染。”
“染染……染染……”
耳旁突然传来男人熟悉的声音。
清冷低沉，带着几分隐忍的沙哑。
沈染从未发现，他能够将她的名字，喊得这般百转千回，缱绻缠绵。
不舍，疼惜，爱怜……
种种复杂的情绪，都含在了这一声声染染里，让她想要看看是谁，谁在喊她。
病床上，女孩的睫毛轻颤，迷茫的看向四周，却发现世界都变得朦胧迷离。
眼眶里，不知不觉已经蓄满了泪水。
“染染，你醒了。”
司慕霆的声音暗哑，握住她手的动作令人无比安心。
心，终究是踏实了。
“病人醒了！”
医生涌进来，开始做各种检查。
检查完之后已经是半个小时，医生认真核对检查报告上的数据。
沈染只觉得脑袋疼痛不已，下意识的去触碰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一点点的啃噬的地方。
“不要碰伤口。”医生见状，叮嘱道，“伤口正在愈合，触碰容易感染伤口。”
司慕霆伸出手，将女孩的手握在手心。
他的大手干燥又温暖，无奈的语气里夹杂着几分疼惜，“乖，别碰。”
“司先生，沈小姐受到重物袭击后，造成轻微脑震荡，也击散了她大脑中原本堆积的血块，根据检查报告的数据来看，身体各项指标虽然正常，可不排除接下来会出现什么其他的后遗症，还需要继续观察。”
医生对男人说道，神色严谨。
司慕霆眸色沉了几分，想起之前林泽说的后遗症，据他分析，染染很有可能再次失明。
“知道了，下去吧。”男人吩咐道。
众医生离开之后，偌大的病房里只剩下司慕霆和沈染两个人。
沈染挣脱掉男人的手，扶住还有些眩晕的额头。
待看到男人眼底的青紫，连向来光洁的下巴处也冒出了一层青色的胡茬后，目光微闪了几下。
她昏迷的时候，他一直守在这里。
可……
沈染收回目光，变得飘忽不定，不敢再去看司慕霆。
恢复记忆后，她变得有些不敢面对男人，准确的说不知道怎么面对。
司慕霆打来一盆温热水，用毛巾帮她擦身体，动作熟练不已，仿佛已经做了很多遍，“你昏迷了三天，大动作尽量别做，安心修养。”
三天……她昏迷了三天！
男人的指腹有意无意的划过她的肌肤，沈染有些不自在的瑟缩了一下，带有几分抗拒。
司慕霆自然留意到她的情绪变化，轻声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沈染摇摇头，目光闪躲，沉思之后，还是开了口，“我都想起来了。”
男人的眸色微沉，暗光在眼底划过一瞬，便消失不见，继续帮女孩擦拭身子。
“想起来什么了？”
沈染抿了抿唇，“一年前，是我求你救我，是你把我从狩猎场救出来，然后我们……”
司慕霆将毛巾放回盆里，骨节分明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
顺着她优美的下颌线条摩挲着，声音暗哑了几分，“然后什么？”
他的手还湿润，触碰到她的皮肤，竟然让她觉得有些寒意。
沈染有些尴尬，她……她怎么能说出b养，卖身这些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