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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瞥了眼旁边的雾岛师父。
随后他愣住了。
雾岛彻也在哭。
并非是那种崩溃的嚎啕,是更细微的,更平静的,更细碎的。
如果但看他的动作,你是不知道他在哭的。
就好像一张白纸,被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撕碎,揉烂在人面前。
曜说过,成年人的崩溃往往是平静的。
这大概就是压倒雾岛彻也的最后一根稻草。
雾岛彻也的崩溃只持续了很短的一段时间。
等荒泷一斗吃完了三块绿豆糕,雾岛彻也已经恢复了往常的模样。
他把那个盒子放到了一斗面前。
“这把刀是你的了。”
“可是为什么?”
这明明是瑠火夫人让他带给师父的。
“这是我过去的佩刀,断在一次危险至极的战斗中。”
那场战斗不仅折断了他的刀,也几乎折断了他整个人。
他对着荒泷一斗指了指胸膛。
“我已经没办法再使用这把刀了。”
那道致命伤几乎贯穿了他整个肺。
“刀修一修还能用,但是人不行。”
他已经没办法再回到前线了。
“瑠火在笑话我,为什么不回去。”
在质问他,为什么不告而别。
“我也没脸见她。”
说到这些话的时候,雾岛彻也的表情还是平静的。
大概是水之呼吸的人都这样。
谁都不知道看似平静的水面下,到底藏着怎样汹涌的暗流。
晚上回家的时候,他是背着那个木盒子回去的。
里面的刀被鎹鸦送去了锻刀村,那把刀会在刀匠手里,重新恢复如初。
“流火,这是那把刀的名字。”
“如果你不喜欢的话,也可以该叫别的名字。”
但是荒泷一斗拒绝了。
“这个名字很好。”
和它的两任主人一样好。
这是寄托着思念的名字,不该被人肆意的篡改。
“……随你。”
荒泷一斗翻出院子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
雾岛彻也还是坐在凳子上,愣愣的看着天空。
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和庭院里的草木融为了一体,失了灵魂。
和春日野宅一样,早川家也还是原来的模样。
看见回家的一斗,早川婆婆既没有惊讶,也没有疑惑。
她只是静静的朝一斗点头。
“回来啦?”
“我回来了!”
“要呆多久?”
“过几天要去看看茑子。”
“嗯。”
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让早川婆婆感到惊讶。
不过一斗还是发现晚饭的桌子上多了几道他爱吃的菜。
他并没有在春和镇呆太长时间,就再次踏上了旅途。
他打算去看看茑子和义勇。
然后顺路去看看留良和冬月,最后去看看曜那边。
还有炼狱家,大概也是要去一趟的。
这么一算,要做的事,还有很多。
赶路的路上,他掏出了瑠火夫人给的糖。
等吃完了上面的糖之后,才发现糖下面全是一张一张叠好的钱。
那位瑠火夫人虽然并不可亲,但确确实实是个很好的人。
他仔仔细细把那些钱收好,又继续上了路。
狭雾山离春和镇离得很远。
一个在北边,一个在南边,没有意外的话,是绝对不会顺路的。
一路打听之下,终于他来到了这座终年飘着云雾的山面前。
见到茑子的过程很顺利,除开他被一个带着天狗面具的男人拿着棍子敲了几下头。
“看来你并不是鬼,抱歉,是我冲动了。”
那个人这么对着他说,随后放下了手中的棍子。
“可是,很痛诶!”
一斗捂着头,有些委屈的在旁边的空地上画起圈圈来。
“我来看茑子和义勇。”
他对着这个奇怪的面具人说道。
“义勇在里面,茑子和其他人上山修炼去了,你先进去等等。”
走到里屋,一斗就看见义勇蹲在火堆面前,用棍子搅着面前的炭火。
“义勇——”
“我来看你啦!”
听到他的声音,义勇站起身,朝他走过来,伸手要他抱。
熟练的捞起小家伙,入手的重量让荒泷一斗心中一惊。
这个重量……
他伸手捏了捏富冈义勇的脸蛋,发现比之前丰满了不少。
“鳞泷师父,我们回来了!”
屋外传来茑子的声音。
听到声音,一斗抱着富冈义勇出了门。
“茑子!”
“一斗,来了啊!”
对于一斗的到来,茑子很开心,但是她并不会直接表现出来。
她的第一句话就落在了富冈义勇身上。
“你快放他下来,也不看看他最近胖了多少,像个小猪仔一样!”
“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嘛。”
跟茑子一起回来的另一个人脸上浮现出无奈的表情。
“鳞泷师父也是,喂的太多啦!”
鳞泷师父对义勇似乎有些误解,总觉得他吃的太少了还没吃饱。
“咳。”
听到这里,鳞泷左近次也忍不住咳嗽了一声,有些心虚的把视线平移到了别的地方。
一句话总结。
富冈义勇这身肉跟在场众人都逃不了干系。
“不过胖点也挺好的。”
荒泷一斗颠了颠手里富冈义勇的重量,随后把人放了下来。
“我还记得,那时候他只有那么一点大。”
转眼间,富冈义勇已经从小团子变成大团子了。
这让一斗有些欣慰。
不过随后他又想起了另一个人。
“对了对了,我还见到了发色和火焰一样的一家。”
“那家的孩子倒是和义勇差不多大,说不定义勇能碰到呢。”
茑子听了这些话,思考了片刻,随后点了点头。
“发色像火焰的一家吗,我记下了。”
“留下来吃饭吗?”
“好啊好啊!”
晚饭是茑子煮的萝卜鲑鱼。
味道很不错。
吃饭的时候,他问了茑子一个问题。
“你们以后还会回去吗?”
他说的是春和镇。
“不会回去了。”
茑子回答的时候表情很平静。
那个记忆力熟悉而温馨的家,现在只让她觉得窒息。
只要置身其中,就好像含了一颗青梅。
酸涩的感觉会一点点的上涌,最后把整个人都埋在无尽的过去里。
“我知道了。”
一斗对着茑子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吃完晚饭之后他就离开了。
既然茑子和义勇现在过的很好,那么他也没有在这里停留的必要。
说起来这是一件很神奇的事。
过去的几年里,他和茑子的时间总是交叉的,他没想过他们会以这样的方式分道扬镳。
这是一种神奇的感觉。
他、曜和茑子,他们就像偶然相交的三条射线,在短暂的交汇后,朝着不同的方向撒腿狂飙。
冬月修养的地方和狭雾山离得很近,并没有花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