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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
管家紧皱着眉头看向陆老爷子，面皮都有些发紧，这些年来陆厉行是越发的不受管束了，偏偏陆老爷子也是固执的可怕。
不过，管家到底是跟了陆老爷子这么多年。
自然也明白陆老爷子的手段并不那么光明正大，甚至可以说阴私不少，只是跟着他这么多年，自己又何尝是干净的？
再不济。
陆老爷子对他来说，那也是知遇之恩和救命之恩。
“行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那小子……现在还没出来？”陆老爷子缓缓睁开双眸，趁着夜幕还没降临，外头依旧是清晰可见。
只是他的内心却是阴沉沉的一片，相当的可怕。
抿了抿唇，他缓缓站起来，双手背在后背，这一辈子他强硬了多少年，他又算计了多少事情，从来不曾脱轨过，可如今自己的儿子一而再的让他难看？
眼神悠远，陆老爷子的心情却不似表面那般平静。
可谓嫌弃轩然大波。
“你说——”
陆老爷子迟钝了片刻，这才缓缓的说道，“这小子到底是什么个意思，是准备赶在我之前翻脸不成？”
他分不清陆厉行到底在想什么，也看不懂陆厉行的下一步到底要如何做。
“这小子难道是看穿了我这一步棋？所以提前打乱了？”陆老爷子不得不说在心里也是攒了一声高，实在是高，可当这一切都是面向自己的时候，他又觉得非常的不乐意了。
谁希望这样的强敌是面对自己的呢？
“老爷子，其实……恕我直言，如今小少爷已经成长了，断然不是当年能随意摆布了，您如今也看到了，他这能力已经高过于您。”
管家思索片刻，到底还是把这话给说开了，索性一咬牙，“不如……您退让两步，把这事情过了再说？”
闻言。
陆老爷子并没有高兴，反而带着浓浓的不满。
一双阴鸷的眼神扫过管家，引得管家浑身一个哆嗦，赶紧垂下头。
也是，自己还是急躁了点，陆老爷子是什么人，他又何尝听得进他人的劝告呢，可想到这父子两如今对立的情况，他更担心的是老爷子会顶不住。
“老爷子，我知道您不想听，可我不得不说。”
管家思索片刻，也就豁了出去，“小少爷十之八九是已经看穿了你的每一步棋，您……”
“嗯。”
“那您……”
“你说，我现在还有退路吗？”陆老爷子忽然转身看向管家，冷冷的笑道，“他母亲的死亡，你觉得我还有后路？”
喉结微微翻涌，陆老爷子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女人倒是血泊中一脸绝望的看着自己的眼神。
那中眼神……仿佛深深嵌入他的灵魂。
这辈子他已经无法从期中拜托。
所以每次看到陆厉行，他都恨不得毁灭，因为陆厉行那一双眼和她太像了，是他这辈子的梦魇，永远无法脱离的梦魇。
陆老爷子似乎沉浸在那些记忆中，缓缓闭上双眼，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
“老爷子……”听到这话，管家也是一愣，“可，可这一切跟您什么关系呢，那，那不都是太太做的吗？”迟疑片刻，管家是如此说的。
只是他的目光却是闪烁的，很显然格外的心虚。
“行了，这话你自己都心虚。”陆老爷子冷哼了一声，忽然又道，“你说，这小子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半眯着眼，透着浓浓的危险。
当初那事情他做的特别的谨慎，半点痕迹都不可能留下来。
饶是他的妻子……看似那么精明的女人都让自己骗了，这么多年恐怕她依旧以为那个女人是她弄死的吧？想到这里，陆老爷子也不是完全没有歉意的。
只是那歉意低得可以无视罢了。
管家听到这话瞬间也跟着沉默了，这事情他也是参与者，也许应该说他才是动手的那个人，陆老爷子不过是动嘴而已。
想到这些事情，管家微微的抖了抖，到底没有多说什么。
陆厉行如果真知道这事情，那么自己也算是彻底完蛋了，尽管他没有家室，可没有人是不希望好好的或者的，他亦如此。
“应该不会知道吧？”
犹豫片刻，管家也是不敢确定的，毕竟陆厉行那人实在是太厉害了，一般人完全无法掌控的这种。
“应该？”
“老爷子……我，我……”
“呵呵，你还是很‘单纯’呢？”
陆老爷子冷冷的扫过他的脸，看着那已经跟自己一样不年轻的管家，他忍不住嗤笑，“陆厉行从来都是中山狼，我们都看走眼了而已。”
一抹狠厉在他的眼底闪过。
“可惜，我知道的太晚了，偏偏一次两次，三五次都没弄死他！”声线绷紧，陆老爷子其实早在他成年之后就动手了。
可偏偏这小子能耐不错，那样都逃过了。
也怪自己当时还不够狠心，陆厉行去了国外之后，他以为万事无忧了，偏偏那时候的陆厉行彻底壮大了，所以知道现在自己还无可奈何吗？
越是清楚这些过程，陆老爷子越是明白自己和陆厉行之间不可能有解了。
那只能是不死不休！
闭上眼狠狠的吸口气，陆老爷子又迅速睁开眼，冷静的分析，“所以啊，不要再抱有幻想了，否则……在他的手里，活着并不容易。”
拍了拍管家的肩膀，陆老爷子索性也不在多说什么，就这样缓缓离去。
瞧着他离去的背影，管家也楞在原地，这一番话让他彻底不是滋味，心中隐隐有些惶恐，偏偏陆老爷子还觉得这一切并不是完全没有掌控了。
罢了，罢了……
大概这些都是自己的命，早在当年做过这样的事情之后，他就已经决定豁出去了，这条命迟早不是自己的。
扬起了一个苦涩的笑容，管家轻声道，“是啊，小少爷早就不是当年的孩童了，他……恐怕比老爷子还心狠手辣，可我又能如何呢？”
是啊，他还能如何呢？
一声轻叹从管家的嘴里溢出，这一刻他的内心也是非常的复杂，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底蔓延，也许等待自己的不过是死亡而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