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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她的声音再轻，还是落入了姜晟耳中，使得姜晟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一狠心，直接一手刀劈上了姜明姝的后颈，看着她陷入昏迷，这才松了口气。
最后看了眼这里的场景，姜晟不知道按下了哪里的机关，冰玉床连带其周围的这块高地开始下沉，直到他们消失在地宫内。
江岸在察觉到已经无力回天之时，便假装自己是具尸体，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消失。他从尸体堆中站起来，正打算离开，却发现一人拉着他的腿，那力道很大，此时的他根本躲不开。
“带我走……带我走……”这人气若游丝，就像有什么东西在吊着一口气一样。原本打算捡一把剑将这人的手斩断的江岸，却是犹豫了一会儿。
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人或许是个关键人物。他不是没发现这人身上赤崖楼的标志，最终还是救了这人。
他们相携到了山洞口，江岸全靠着这人找到机关，一路畅通无阻，倒是让江岸庆幸自己的直觉。
山洞口，江岸问了一句：“这是最后的出口吗？”不知为何，虽然这一路没有遇到任何机关陷阱，但到了最后一步，他有些慎重。
“是。”说着，这人咬着牙，打算推开江岸，慢慢地往墙角走去。
不知为何，看到他这样，江岸倒是感觉有些不对劲，一把拉住他：“能问一下，你怎么称呼吗？”
江岸虽然受了内伤，体力不支，但比这与慕容燿打斗过的人要强很多，至少此时受制于人的不是他。
但那人却是沉默，似乎是没了力气，无法开口说话。
突然，耳边传来响声，外面的火光差点刺伤了江岸的双眼。
“总算是打开了山洞，”说话的人前一句还有些庆幸，后面却是突然变了语气，“你们是谁？先抓人！”
沐飞刚说一句话，却发现山洞口后面竟然有两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人给抓了再说。
原本江岸是要反抗的，但在看清楚沐飞的面容时，却是选择了束手就擒：“看好他，那人有问题。”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已经沙哑，面上沾了不知道哪来的血液，狼狈不堪。
即便是在这时，江岸仍是要保持自己的风度。
沐飞听到这话，虽然并未认出江岸，但还是被江岸的气度给威慑到，按照他说得去做。不得不说，江岸当了那么久的皇上，即便是穿上乞丐装，也能表现出自己的威严。
眼看着无力回天，已经被士兵控制住的某人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直接挣脱控制，飞一般地冲进山洞，触发了机关，只听到一声巨响，山洞开始坍塌，若非沐飞谨慎，没有让士兵进去查探，此时只怕他们要全军覆灭。
山洞坍塌造成的烟尘久久不能消散，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而那如同飞蛾扑火的人连同地宫中所有逝去的生命，全都被毁。
即便此时没有证据证明那些失踪的人都在这里，但在场的人皆是心中揪痛，似乎听到了百鬼哀嚎。
当灰尘消失，沐飞发现抓住的那人已经昏迷，急忙把人带了回去。
此次出行他们信心满满，到最后却带回去了一立场不明之人，就连答应好的尸体，都无法给人带回去。
来之前有多精神的众人，回去的路上就有多沉默。哀伤的氛围在他们周围氤氲着，一点点的侵袭着众人的身心。就连他们抬起的脚步，都变得沉重异常。
沈白以及慕容燿的属下之间的氛围更是悲伤，不知道用什么词眼去形容，此次回去，他们死不足惜。若非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昏迷的那人身上，只怕他们当场便要自尽。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似乎天色变得透彻，原本漆黑的夜幕变成湛蓝色，但依旧深邃。抬头看了眼天空，沈白却是想到了沈苑。
无论是最初还是如今，沈苑之于他都如同天上的星星，闪烁着光却怎么也碰不到，那是注定要放在高处仰望的存在，也是他的信仰。
可此时，沈苑下落不明，承诺会护着她的慕容燿也不知去了何处，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陷入了沉思中的沈白已经心生死意，整个人看起来暮气沉沉的，再也没了沐飞最初见到的圆滑的模样。
“仆人给他清洗了一下，那人是白鹤仙人，也许他会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沐飞并不知晓当初沈苑就是江岸从边境带走的，只知道自己离开时江岸用白鹤仙人的名号在这里行医。
听闻这话，沈白有些僵硬地动了动手指，看上去像是老旧的机器，连做些简单的动作都很困难。一路走来，他脸上的少年气消失，他的玲珑心冰冻，以往那个白泽的首领不再，慢慢地变成了放弃挣扎的普通人。
“那是北越皇帝。”沈白总算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说了这么一句。
“什么！”他的话音刚落，由于惊吓，沐飞不假思索地发出惊呼声，“我不是在质疑你，只是这……这到底是不可思议。”
沐飞怎么也想不到，北越的皇上竟然会出现在这儿？甚至在之前还救了燕国的百姓。不过沈白也没精力跟他解释，他也清楚，若这人是北越皇帝，只怕此事牵扯的更多。
“没事，我去看看。”就在这时，沈白缓缓站起，出声说道。他的眼神很是平静，平静得就像是提前接受了自己的死讯，从容中带着绝望。
沐飞走在沈白身侧，为他指路的同时，心里也是不断地懊悔。早知道，应该等那人醒了之后再过来。
他看着死气沉沉的沈白，很是揪心。
这样的沈白，与当初得知父亲带着部分沐家军战死沙场一样，若非随后得知事情真相，如今的他即便是活着，也不过是行尸走肉。
此刻天色已经大亮，竟然无一人察觉到这点。大将军府的灯笼还亮着，有些屋子的灯也点燃着，似乎所有人都还沉浸在夜晚中。
“是他。”沐飞的声音很是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