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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多谢沐将军了。”江岸一抿唇，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又恢复了当年众人口中的白鹤仙人。
沈白看到他们商议，果断决定加入其中，但他并未暴露白泽的存在，而是拉出了慕容燿在江湖的势力凑数。
毕竟，他对江岸的评价便是老奸巨猾，若是暴露全部底牌，定然是连怎么死得都不知晓。
这边众人讨论出了结果，江岸便一边养伤，一边密谋着讨伐赤崖楼一事。时不时地，他也会走神，会猜想如今沈苑会在何处。如今还没传出来那人疯掉的消息，或许那人成功了，可沈苑呢？
同一片天空下，秦城这里，慕容燿身处在赤崖楼的总根据点，一直卧床养伤。夜里睡得倒是安稳，可一旦醒来，看到外面的阳光，便觉得自己的心里缺失了一块东西，空落落的，还有些疼。
看到床榻上自己下意识地留出一人的位置，慕容燿怅然若失。到底忘记了什么？那人究竟是谁？
地点转回到现代，此时沈苑还不知道自己的消失对那边的影响，她看着病房里出现的不速之客，神色淡然，似乎没把这人放在眼里。
“苑儿，妈妈不是故意的。若是早知道那人不好，说什么也不会让你去认识。”说话的妇人长相温婉，没有沈苑长得明媚，眉间带着屡屡愁丝，像是人间富贵花，即便是此时哀求的状态，也不会折损半点仪态。
沈苑看到母亲这样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在她的记忆里，母亲自打再婚之后，每回遇到自己，便是这般谈话，起初她是愧疚，是心疼，可到了如今，已经无动于衷。
她任凭母亲在自己面前哭诉，明明是在表达愧意，可那人搞得却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一样。
久久没有等到沈苑的回应，这妇人又开始抹泪。
到了这里，沈苑总算是发话了，她担心自己再不出声，只怕永远也摆脱不了这人：“母亲又何必来到这里？自打成年之后，我记得已经与你们断绝了关系。”
说话时沈苑一脸冷静，眼神也没有任何波动。若是活着，她会每月给母亲寄钱，即便母亲不需要自己的赡养，但该进的义务她不会忘记，至于再多的，那便与自己无关。
沈苑也不会自小便学会独立的，每一次成长都是摸爬滚打后结成痂的保护，母亲每次都让自己忍着，诉说她的不容易，上次说的相亲，她便是想着一起说清楚，只不过造化弄人，这一昏迷，竟然过去了这么久。
她的心态也不是当初的自己，对母亲来说是三年，对她而言，便是沧海桑田般的变化。
“妈妈就知道你心里有怨，都怪妈妈……”无论如何，她闭口不提断绝关系的事情。
沈苑见母亲比自己还能逃避现实，果断决定快刀斩乱麻：“当初所说的话我都记得，你提供了人脉给我，我也得到了想要的生活，为什么又来打搅？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还很爱我，都是在为我着想？扪心自问，我需要吗？”
原本沈苑以为自己能一直保持冷静，可说着说着，却是忍不住夹杂了怒气在里面。倒不是对所谓的母亲还有留恋，不过是当年习惯了隐忍，经历了这么多后，不愿意再忍下去了。
沈苑的话音落下后，妇人猛地停下了啜泣，整个人都愣在那里。原本端正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却是一下子像是失去了力气，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沈苑皱眉，但却是没再说什么。无论母亲接不接受自己说陈述的事实，她们之间的母女情义早就没了，如今不过是在自欺欺人。
“是妈妈的错，妈妈对不起你。你就不能原谅妈妈吗？”妇人最后嘴唇微微颤抖，这么说道。
看到母亲仍然执迷不悟，沈苑却是冷静下来，只觉得眼前这人有些可悲：“当初你选择了那条路，没有后悔药不是吗？更甚至，你确定不是夫妻生活美满，一时无聊，出自愧疚和补偿，才想起我这个女儿吗？回去吧，你和我的世界早就分开了，接不上了。”
沈苑有些无奈，她不是没怨过一心只有继父的母亲，可现在早已经忘了，为什么母亲还要没事找事？
是的，对沈苑而言，母亲那天突然找自己说是给自己介绍男孩认识的时候，她就满心的不愿意，但拗不过母亲苦苦哀求，这才想着过去说清楚。
如今看来，是不是那场相亲有点问题？为何见到的人都对那场相亲如此态度？
想起早上见到的那对夫妻，还有护工说的话，结合此时母亲的表现，沈苑总觉得自己似乎是被诓骗了。
“我也不愿追究这场车祸的原因，若是可以的话，你就当我死了。”沈苑紧接着又说了这话，多少存了点试探的意思。
果然，这回沈苑的话音落下后，她看到脸色猛地变得苍白的母亲，倒是没再感到悲凉，冷静许多。
也许正是因为不在乎，这才会毫无期待。
“妈妈在等你醒来，你想要他们怎么样，妈妈都能办到……”说着，她的眼里带着愤恨，向沈苑解释了这场荒谬的闹剧。
过了许久，病房内再次剩下沈苑一人，天色已经暗下，护工去送人离开，她看向窗外，却在窗上看到的是自己的倒影。
如果不是今天见到他们，沈苑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出车祸竟然是遭受了无妄之灾。虽说不想报复，但她当初真的是死不瞑目。想到这里，沈苑笑了笑，若是不出什么意外，她也不会再与那群人打交道。
虽然她如今变成了残疾，无法跳舞，但好在已经考了证，也能去做个心理医生。沈苑稍微规划了一下将来，眼神一直冷静，嘴角却没有上扬，似乎对将来没有任何期待。
其实也是，前不久，她还和慕容燿规划了两人的未来，他们会去四处游历，做闲云野鹤，浪迹天涯的潇洒。可如今，原本的计划可能这辈子都实现不了，也不知昨夜发生的是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