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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5章为她求情,心随她动!(第1/2页)
暴雨如倾,整个皇城都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水幕之中。
凤仪宫高耸的屋檐在雨帘中显得像是覆了一层冒着水汽的寒冰。
雨水顺着翘起的飞檐急坠而下,在汉白玉阶前溅起细碎的水花。
两边精心栽植在宫墙下的玉兰与海棠,此刻被暴雨撕扯得七零八落,混入泥泞之中。
风雨卷着残瓣掠过庭院,偶尔有几片沾湿在许靖央的衣袍上,旋即又被更多的雨水冲走。
她就那样笔直地跪在凤仪宫前,任由滂沱大雨无情地浇灌。
雨水不断从许靖央长而密的睫毛上滚落,她的凤眸微微垂着,看着那些被雨水带至她膝边的落花,不知在想什么。
不远处的宫道,一行人抬着太子的辇轿而来。
辇轿旁侧的随从忽然止步,瞧见不远处许靖央的身影,压低声音惊道:“殿下,您看那边跪着的……莫不是昭武王?”
太子微顿,侧首望去。
隔着重重雨帘,那个跪在凤仪宫前的挺拔身影,可不就是许靖央?
太子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极淡的冷笑。
“是昭武王没错,看来,是被母后罚了。”太子的声音温润如玉,在这暴雨声中却透着一股凉意,“孤的九妹至今在北梁下落不明,生死未卜,许靖央号称战无不胜,却连一个公主都带不回来。”
他微微眯起眼,看着雨中那道身影:“母后罚她,自是情有可原。”
随从低声附和:“可昭武王如今圣眷正隆,皇后娘娘这般责罚,会不会……”
太子轻轻摇头:“再隆的圣眷,也抵不过骨肉亲情,九妹是母后的心头肉,如今音讯全无,母后心中的悲痛,岂是外人能体会的?”
“许靖央既然担了这常胜之名,就该承受得起败绩之责,今日之罚,是她该受的。”
说罢,他抬起手示意,辇轿直接前行离去。
而此时,许靖央依旧跪在雨中,脊背挺直如松。
雨水顺着她的面颊滑落,在下颌处汇聚成线,一滴一滴,落在身下的积水中,漾开圈圈涟漪。
这个时候,许靖央想的其实是前几天做到的梦。
梦里,萧宝惠穿着离京时的那一套新嫁衣,紧紧地抓着她的手。
萧宝惠的指尖是那样冰凉,眼神也通红无助。
她一直喊着:“靖央,你是我的靠山,你一定要救我,靖央!”
不断有黑色的手从她身后抓来,将萧宝惠拖拽离去。
许靖央急忙紧攥她的手掌,被拉着朝前拖行。
“宝惠!别松手!”许靖央高呼。
可忽然之间,她手中一空,萧宝惠居然不见了。
许靖央也跟着猛然醒来。
那次梦醒,她枯坐许久。
暗骑卫已经如天罗地网在北梁铺开,可宝惠仍然音讯全无。
难道宝惠她……
忽然,许靖央面前停了一双黑靴,衮金红底绣山海袍角,被雨风吹得激荡。
她抬起头,望进平王那双焦急薄怒的狭眸。
“起来!”平王伸手去拽她,被许靖央一把挡住。
“还请王爷不要管此事,是我没能将公主带回来,我应当跪。”许靖央声音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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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平王看着她浑身湿透,脸不知是不是被雨水冲刷的,竟泛着淡白。
他又急又气。
“许靖央!你何苦现在来招惹母后,你先起来,本王会为你说情。”
“王爷,您回去吧。”许靖央说罢,眼睛闭上,竟是下定决心要在此处长跪不起。
平王知道自己母后不喜欢许靖央,若没有人去求情,只怕皇后真的会让许靖央跪到天黑。
她是将军,双膝若受损,以后她该怎么办?
平王咬牙:“你不起来是不是?”
许靖央闭眸不语。
平王脸色阴沉,甩袖转身,疾步登上白玉阶,闯入凤仪宫中。
凤仪宫内光线昏暗,窗外雷声滚滚,雨声敲打着琉璃瓦。
皇后靠在凤椅上,一手撑着太阳穴,眉头紧锁。
见平王闯进来,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母后!”平王声音急切,“许靖央已经在外面跪了一个时辰了,雨这么大,您真要让她跪到天黑吗?”
皇后缓缓抬眼,目光冰冷:“她不该跪吗?”
“她是人不是神!”平王狭眸神情激烈,“北梁那么大,她已经尽力在找九妹了,您不能把所有的错都怪在她身上!”
皇后冷笑一声:“尽力?你怎么知道她一定尽力了?仗打赢了,她风风光光回朝受封,可我的宝惠呢?”
平王急道:“许靖央不是那样的人!她与九妹情同姐妹,若是能找到,她怎么会不找?”
皇后猛地坐直身子,双眸死死瞪圆,毫无仪态可言。
“什么情同姐妹,她还记得宝惠吗?现在还有谁记得宝惠?满朝文武都在庆贺胜仗,谁还记得有个公主失踪在北梁?如果连我这个做母亲的都轻易原谅,那我还配做母亲吗!”
她的眼眶红了,却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
平王看着母亲憔悴的面容,心中一痛,声音沙哑:“可这样惩罚许靖央又有什么用?九妹就能回来吗?”
“至少让我知道,还有人记得宝惠!”皇后声音哽咽,“至少让许靖央记住,她欠宝惠一条命!”
平王剑眉拧起:“母后,你错了,不是许靖央欠宝惠一条命,是我们!是朝廷!是父皇!将宝惠送去北梁的人是父皇,没能力阻止的人是我们,若真要怪,该怪我们自己。”
殿内陷入沉默,只有雨声不绝于耳。
平王忽然撩起衣袍,重重跪在地上,他抬头直视皇后。
“既然母后执意要罚,那许靖央跪多久,儿子就陪她跪多久。”
皇后怔住了,错愕地看着他。
一阵疾风裹挟着冰凉的雨丝,从微敞的雕花长窗猛地灌入。
殿内垂落的昂贵纱帘被风掀起,轻轻摆动,帘角被飘进的雨水洇湿了几点深痕。
风吹动了皇后鬓边的几缕发丝,她靠在宽大的凤椅里,一动不动,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力气。
华丽的凤袍穿在她消瘦的身上,空荡荡的。
“你……”皇后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无力地靠回椅背,“随你吧。”
这会儿,又是一阵匆匆的脚步声,从宫道上走来。
对方疾步到了许靖央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