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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司令大人,我需要一个解释。
“我尊敬的阿列克谢?杜卡斯基上校,我知道你现在很急,但你先别急,因为有人可能比你还着急。”
“...您应该不会告诉我,是急着要和我结婚的莉莉丝?沃尔夫吧?”
“不是她...对吧?”
“
.......不愧是我麾下最优秀的指挥官,果然一针见血的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气氛诡异的吸烟室内陷入了诡异的死寂,面面相觑的两个人四目对视,一个是崩溃到面无表情的死灰,一个是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微笑,都在等对面先开口。
通常这个时候应该出现第三个人打破气氛,说些无关紧要或者更加紧要的内容转移注意力;比如克洛维城暴乱或者帝国再入侵??有那么个瞬间,两人其实都有点儿期待来着。
很可惜,没有??某处正在美梦中熟睡的小书记官两手一摊。
所以安森不得不放下手里的烟斗,老老实实的解释了:“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我们突破帝国边境封锁,只用五天时间就横穿了勃拉姆大公国,在长戟河与皇帝对峙的事情?”
“当然记得,那时候大家都震惊了,谁也没想到沃尔夫家族居然真的直接放我们过去了,完全没有阻拦......”
话还没说完阿列克谢就瞪大眼睛,张着嘴一脸的难以置信,死死盯着安森:
“她,她不会那个时候就已经......”
“倒也不完全是!”
“那就是了!”阿列克谢彻底崩溃。
“不不不,我只是答应了她,无论如何不会阻止她和你见一面。”
安森赶紧开口安抚:“结果从抵达骁龙城到离开,沃尔夫女大公全程没有露过面,我还以为她已经放弃了,谁能想到伯纳德?莫尔维斯那个老混蛋在路上埋伏呢!”
看着总司令两手一摊,表情真诚又无辜,阿列克谢嘴角抽搐;他绝对不相信莉莉丝?沃尔夫那个傻丫头,居然能在永远计划完美的安森总司令这里蒙混过关。
“而且沃尔夫女大公的条件确实很宽松,只是想要见你一面而已,答不答应完全在你;而且她说的也没错,勃拉姆公国从来不禁止外国人继承,也没有法律规定克洛维的军官,不能有非本国的爵位或头衔。”
安森认认真真的替他分析道:“我记得你说过,当初离家出走是不希望被迫接受家族的安排,应该不是厌恶这位女大公吧?”
“当然不是!但,但她是我妹妹,我也始终是把她当成妹妹看的!从来就没想过......”阿列克谢的眉头都快拧成麻花了:
“最重要的是就算我答应了,事情真的能那么一帆风顺吗?”
“一帆风顺?”
“对!肯定会出事情吧,毕竟届时我又是帝国大公又是克洛维的军官!”
阿列克谢像是抓到什么救命稻草一样,赶紧补充道:“假如,当然我是说假如,帝国与克洛维爆发冲突的话,同时兼具两个身份的我夹在中间,到底该怎么做呢?!”
这个问题确实让安森略微蹙眉,但还没等阿列克谢松口气,他就发现自己的担心和总司令考虑的,好像完全不一样。
“你说的很有道理,所以这不是更加证明了这么做是对的吗?”思考了片刻的安森,突然开口反问道:
“假如帝国与克洛维真的再次爆发冲突,这种时候如果你是勃拉姆公国的大公,手握帝国边境重要防线,除了你还有谁能阻止两边的战争?”
“呃这......”
阿列克谢一下子就懵了:“这,这我能怎么......”
“你太小看自己了,阿列克谢!对于你的能力,我是绝对信任的;未来的秩序世界需要的是团结,维稳帝国内部简直是重中之重,我们实在是太需要在帝国内部拥有一个真正的自己人了!”
像是被打开了什么新世界的大门一样,安森的表情豁然开朗:“说实话吧,原本我是打算和那位女大公玩玩文字游戏的;反正结不结婚主动权在你,我又不可能干涉!“
“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两边扯皮而已,她肯定早晚会被勃拉姆公国那边接回去的,大家互相给个台阶下罢了,你还能有一个未来勃拉姆大公”的头衔,怎么想也没什么不好的。
“嗯?!”
阿列克谢瞪大了眼睛。
“但你刚刚的话点醒我了...虽然亚瑟?赫瑞德值得信赖,但我们都知道现在掌控帝国的是那些大公们;伯纳德?莫尔维斯这个老混蛋完全不值得信任,贝尔纳大公是个极有主见的人,勒文特大公是个可疑的盟友,其余大公更不
mit......“
安森深吸口气,瞳孔中绽放出异样的光彩:“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你能以勃拉姆大公的身份介入帝国宫廷,就能极大的减少双方爆发冲突的风险,至少也能加强双方的沟通效率。”
阿列克谢人都快傻了,看着一脸兴奋表情的总司令,他突然生出“我是不是就不该来”的冲动。
原本还只是希望总司令能站自己这边想办法解决问题,结果要是自己没来的话,问题好像根本就不存在!
“当然,如果你实在是不肯接受,我也不会勉强你的。”安森再次话锋一转,熄灭烟斗给他倒了杯提尔皮茨朗姆酒:
“接下来的事情你就不要出面了,我会安排法比安把女大公送回去;反正只要不违反最开始的约定,勃拉姆公国什么意见也不会有。”
“毕竟硬要说的话,他们也不是找不到其他联姻的人选......”
“什、什么?”刚刚下意识接过酒杯的阿列克谢,还没来得及喝上半口,瞬间就又神经绷紧:“什么人选?!”
“按照勃拉姆公国的传统,沃尔夫大公的结婚对象必须杜卡斯基家族的后代。”安森靠在椅子上,完全是一副并不在意的表情:
“所以...大概是随便找个姓杜卡斯基的年轻人吧?”
“那怎么行?!“
阿列克谢差点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手里的酒杯疯狂摇晃:“莉莉丝那个性格,她绝对不可能接受!而且这一代杜卡斯基家族的年轻人就没多少,否则他们当初也不可能逼着我去......”
“贵族之间的联姻嘛,年龄也未必一定很合适。”安森宽慰道:“特别小或者年龄特别大的情况,应该也不是很罕见吧?”
“但是对沃尔夫家族而言,这一点很重要!”
阿列克谢的表情一下子严肃了起来:“两个家族都承担着传承火骑士的责任,这种血脉之力本就已经无比稀少,如果再不能保证后代顺利延续,是真的有断绝风险的。”
“看来你真的很在乎这件事情。”被阿列克谢死死盯着,安森的表情仿佛也被感染的认真了起来:
“抱歉,我原本真以为你很想尽快摆脱这件事呢。”
“她是我妹妹,这一点无论何时都不会改变。”
阿列克谢深深地叹了口气,表情不知道是纠结还是不舍:“从小到大,我可以说是看着她长大的,永远跟在我身边,直至某天别人告诉我,她是未来勃拉姆公国的女大公。”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安森挑了挑眉毛:“她还在南部要塞,无论你决定怎么做,现在都还来得及。”
“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的话就不会来找您了。”阿列克谢苦笑:
“也许我那个混蛋兄长说得对,我自以为是在逃离宿命,实际上是在逃离责任。”
看着害陷入纠结,将朗姆酒一饮而尽的阿列克谢,端着酒杯的安森突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气氛诡异的房间内再次陷入了诡异的死寂。
这种时候就应该有第三个人突然出现,然后...嗯?
正当安森还在绞尽脑汁想着该怎么安慰的时候,急促的脚步声突然从门外传来。
“砰??!!!!”
伴随着剧烈的撞门声,满脸急切的卡尔?贝恩参谋长几乎是直接冲进了房间,一边狂奔一边用惊慌失措的声音呼喊:“不、不好了………………”
“发生什么了?!”安森下意识直接猛地起身:
“是帝国再次入侵边境攻下了红月镇,还是克洛维城发生了暴乱?!”
“是...唉?”
刚要开口的卡尔当场愣在原地,一脸的难以置信,看了看阿列克谢又看了看安森:“你、你们都已经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
三个人面面相觑,最先反应过来的安森扭过头,望向仍然还坐在椅子上的阿列克谢。
“不可能,这不可能!”阿列克谢瞬间就慌了,站起身的同时酒杯砸落在地:“帝国又一次入侵了?”
“没有,呃...至少我没有收到边境传来的汇报。”卡尔疯狂摇头:
“是克洛维城??刚刚传来的消息,施利芬中将把尼古拉斯?奥斯特利亚陛下的遗体送回了克洛维城,当天内外城区就发生了暴乱!”
不出所料,克洛维城又一次发生了暴乱。
事实上卡尔?贝恩收到的消息还有所偏差,并非是当天,而是前一天克洛维城就收到了消息,瞬间全城轰动,类似“再给帝国一个教训”之类的口号不绝于耳。
至于约瑟夫?赫瑞德皇帝的死则被绝大多数人无视了,或者说大家对帝国皇室并没什么兴趣??就像绝大多数克洛维人在乎的也不是国王的死活,毕竟小国王就是被他们亲手推翻的。
他们真正在意的只有“克洛维人吃亏了”,以及“帝国人怎么这么坏”这两件事而已;原本胜利带来的喜悦,此时已经被愤怒彻底取代。
尽管有所预料并且提前做了准备,当第二天护送小国王棺椁的队列进城时,依旧发生了不小的骚乱;曾经愤怒的推翻奥斯特利亚王室的各省代表,内外城区的克洛维城市民们,却在为他们的国王哭泣。
其中哭得最狠的当然是保王派...小国王的死意味着王室彻底断绝,整个保王派存在的意义瞬间荡然无存,再也找不到一面能够团结的旗帜,曾经所有的努力,现在都变成了笑话。
穷途末路之下,发起暴动做最后的鱼死网破,似乎也不是什么特别难以理解的事情了。
目标也很明确??以为小国王尼古拉斯复仇为名,动员加入保王派的军队,再裹上那些正情绪上头的外城区市民,包围国民议会,逼迫他们立刻对帝国宣战!
只要战争爆发,无论其他人愿意还是不愿意,在军队内声量不小的保王派就依然能保住权力,而且连借口都是现成的“帝国人必须为杀害尼古拉斯陛下付出代价!”
至于究竟要帝国付出什么代价,以及战争的具体目标究竟是什么,他们根本不在乎,被他们裹挟和煽动的那些人也不在乎????反正上战场的不可能是他们。
暴乱,示威,包围陆军部与国民议会...成千上万的身影迅速涌向街头,在保王派的煽动下打出各种各样的复仇口号,强烈要求向帝国开战。
此时承担着克洛维城治安工作的路德维希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面对保王派的鱼死网破,他也不敢直接下令让军队镇压;这群人明显就是冲着闹出人命,碰瓷来的。
现在闹事的还只是保王派,一旦真的出事,原本还能保持冷静的其他群体迅速就会被激怒,回想起不久前他们是怎么对抗国王的,那样局面就真的无法收拾了。
一边是迫不及待的搞事,一边是不断地退让妥协,很快保王派就发现维持治安的军队不敢开枪,于是更加肆无忌惮了起来。
“...因此,路德维希执政都发来消息,要求风暴军团和信号旗军团不得返回驻地;邮政部和铁路系统会予以我们最大便利,配合军队行动。”
卡尔?贝恩长叹了口气:“全军开拔,直线赶往克洛维城,镇压并且彻底剿灭保王派的叛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