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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七娘乐得清闲,对金草儿道谢。
“多谢姐姐,我去上游瞧瞧,若是有鱼,早点弄上两条。说实在的,中午我用的少,这会儿肚子还真有点饿了。”
“你自己当心。”金草儿已经不是最开始那样的冷漠,对于木七娘也有了关心之语。
“我知道的,姐姐放心。姐姐,你这边若是结束的早,就等一等我,我弄好了自然就回来了。”
金草儿点点头,放木七娘离开了。
……
木七娘拿着鱼叉向着上游走去。
叉鱼这种事,木七娘的记忆里是做过的,不过她本人却是个生手,未必就能打得成。
不过叉鱼的原理她还是知道的,水是有折射的,只要按着鱼游行的前方叉,就能叉得准。
可是说来容易做来难,纵使木七娘心里已经有了一系列的做法,可是真的赤脚站到冰冷溪水之中,她还是有点胆怵。
水中的鱼儿肥美,对于人类的出现有天生的警惕,必须要她在溪水中站上许久,完全没有移动的迹象,才能让狡猾的鱼儿放松警惕。
等到脚下已经冰凉的没了知觉,鱼儿才缓缓的靠近木七娘的位置,仪态悠闲。
木七娘看准一只,单眼瞄准,高高举起了鱼叉,用尽浑身的力气向着鱼儿的前方叉了过去!
“哗啦!”鱼儿似乎早有反应,在鱼叉下落的前一秒扭了头,换了个方向游去。
木七娘这一叉下去,吓得周围的鱼儿都四散逃跑,点点涟漪漾开,小小的浪花卷上木七娘的小腿,清凉的感觉如同她被浇灭的信心。
“怎么会这样?”木七娘自认所有测算都已经很精准,没有道理会叉不到。可是偏偏这鱼就在那最近的地方转了向,连块鱼鳞都没有碰到。
木七娘不信邪,又再等着鱼儿的靠近……
可惜她尝试了四五次,依旧一无所获。
回忆起原身小的时候,还没有现在一半高的身体,就能叉到一竹篓的新鲜鱼儿,几乎是一扎一个准。自己虚长原身那么多岁,偏偏却不如她的能耐,还没有继承一点当初的熟练度,不由得有些窝火。
“啪!”鱼叉再次进入水中,依旧是戳了个寂寞。
“噗嗤!”突然出现的笑声让木七娘吓了一跳,回过头,居然看到了从树后走出来的佟攸。
“殿下怎么会到这里来?”木七娘心中吃惊,就算她再能掐会算,也不可能猜到在这个时间,这样的小乡村后面的小溪旁,她会看到这位身份尊贵的郡王殿下。
“我也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你。”佟攸说起谎话面不改色,看着木七娘一切安好,原本焦急的心突然就放了下来。
显然,镇上的人们说得太夸张了,看木七娘神采奕奕的模样,显然过得不错。
“这穷乡僻壤的,殿下一个人过来的?”
木七娘在小溪中,勉强转身已经不易,实在是不打算为了同佟攸寒暄,就离开溪水到岸边去。
故而二人此刻互相聊天的模样着实有些诡异,木七娘的样子实在太像是一只水妖了。
“身边人有事情要忙,我这段时间休假,索性到这山水之间悠闲几日,看些平日里看不到的景致,聊慰平生。”
佟攸说完,看着波光中若隐若现的玉白,脸上有些潮红,还是忍不住担心道,
“你要不要先出来?还未到仲夏,这水还是凉的。”
木七娘低下头,见这会儿鱼儿已经随意游动,更不想离开溪水,笑着拒绝了佟攸的好意。
“殿下好意,七娘心领了。不过殿下身份高贵,自然不懂我们这些穷苦百姓的为难,若是我今日没能叉到鱼儿,这一家五口就要饿肚子了。
这溪水虽凉,但是相比于饿了肚子,还算是好的。”
木七娘没有想到自己还会再遇到佟攸。当初佟攸不知道脑子发了什么疯,才会求娶自己,她也是一句话回绝掉了。本以为对方同自己云泥之别,总不会再见。却没想到,佟攸这人如此喜欢到穷乡村里来,她又总是会遇到他。
本以为再见面两人会相互尴尬,毕竟这样的情况,即使是现代思想通透的人们,也会心中存下芥蒂。可是没有想到,自己还未来得及思考如何对待佟攸,对方已经一副老朋友的姿态平静对待自己了。
不得不说,与佟攸相处是一个很轻松的过程,她从来没有感受到佟攸身上有什么贵族傲气,与自己也没有什么利益冲突,难得的对她平等待遇。
然而,当她将佟攸对她的这种态度归于殿下的礼贤下士、众生平等的慈悲胸襟时,佟攸做出了更加让她意外的事情。
“殿、殿下!您这是做什么?”看着佟攸学着自己的样子,将靴子脱在岸边,俯身挽起裤脚,木七娘整个人都慌了。
这是怎样的一种状态?就好像是戴着金丝边框厚眼镜的老学究,平日里一丝不苟,说话文绉绉的,突然在你面前把眼镜摘了,顺便和别人打了一架,还输了。
“我看按你这架势,再用上一整日也别想打上来一条鱼。我帮你一起,总好过一个人受罪。”
“……殿下,您这是与民同乐?”话虽然这样说着,可是看着佟攸果断的行为,木七娘的内心说不出的感动。
在这样一个时代,有一个男人愿意为了自己做出不合身份来的事情,还真的是有一点莫名的感动。
木七娘不是个冷血冷情的人,就像当初听了佟攸的告白也会面红心跳一样,此刻的感动也不由她控制的产能生了。
面对佟攸的种种举动,她不是厌烦,不是冷淡,而是无措。她没有类似的经历,并不懂得这样的事情应该如何处理。
木七娘觉得自己向来是个理智的人,情之一物亦可以理性分析,有它的规律。
可是无论是佟攸的告白,还是现在如此亲力亲为的行动,都不符合她对于佟攸身份的认知,这些显然不符合逻辑的事情,她当真不知如何理解,如何行动。
“七娘,你我也算是旧相识了,说话当真要这样生分?”佟攸的声音里似有委屈。
“殿下,我……”那种无措的感觉再次产生,让木七娘话语迟钝。
佟攸却依旧在逼迫她做出决定。
“叫我的名字,佟攸。”